最终,爵铭还是在梁医生的劝说下走出了手术室。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看不得别人拿刀划开夏楚身上皮肉的场景,那简直比别人拿刀划在他的心上都要痛。
站在手术室外,爵铭落寞地倚在手术室对面的墙壁上,幽深的眸子看着西装上被染上的大片血迹。
有白莲的,也有夏楚的。
混合在一起,鞭策着他的神经。
脑海里想着夏楚被车撞的情景,不由得紧紧攥起双拳,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僵硬得无法动弹。
那时的她,一定很痛……
想到夏楚当时的痛苦和恐慌,爵铭的心骤然剧痛了一下。
漆黑的眸底带着翻涌的波涛,不断地懊悔、自责、内疚。
都是他的错,不应该一句话也不解释就把她一个人放在少帅府,让她生气、失望!
如果当时他好好地和她解释一两句,或是带着她来医院,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不!
不应该这样!
他最大的错不是把单独夏楚留在少帅府,而是自己亲自送白莲来医院!
明明孙宾、张排长或是任何一个军兵都可以做的事情,为什么他要亲自跑这一趟……
因为对白莲的愧疚而伤害了夏楚,以致于让她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这都是他的错!
他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白莲摔倒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孩子流掉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在那种情况下,安抚夏楚不应该是最主要的么?
该死的!
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想到梁医生所说的那些话,夏楚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开放性颅骨骨折,简直比他当时的都要严重许多,那么她会不会再也醒不来了?会不会像他当初一样失忆?会不会……
“少帅……”
孙宾沉重的声音打断了爵铭纷杂的思绪,直至此时,才想到追究张排长的责任。
抬眸看向一侧低垂着脑袋的张排长,起身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一双提起他胸前的衣领抵在墙壁上,声音冰寒刺骨,语气夹着滔天怒火。
“你怎么开车的?怎么保护她的?为什么她被车撞了你却完好无损?”
在爵铭的眼里,在危急情况,任何人都需要先保护好她,哪怕是死!
“对不起少帅,”张排长不知应该如何解释,因为他确实是眼睁睁地看着夏小姐被车撞飞没有及时去拉开她。
也怪他心里承受能力差,见到当时那种情况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不然的话,夏小姐绝对不会被车撞的。
“对不起?”毫无感情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爵铭抓着张排长领口的手蓦然一紧,“你以为一个对不起就能抵消你所犯下的错,如果她醒不来你就以死谢罪!”
“是!”点了点头,张排长毫不反抗。
若是夏小姐真的去了,他绝不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