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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鸣伴随闹铃一起响起。唐绵揉揉眼睛,离开了被窝。
些许是累着了,昨晚她睡得很沉,一夜无梦。棉质的睡裙被压得皱皱巴巴的,肩带也歪掉了。
洗漱完毕后,屋外传来了哥哥的声音。她一边应着,一边脱下睡裙,换上了T恤和短裤,穿过的脏内裤被她随手放进了洗衣篮里。
“绵绵来,坐下,吃饭了。”季明穿着一件单薄的汗衫,浑身冒着热气。唐绵知道哥哥有晨跑的习惯,早餐应该也是他回来时买的。
“有我爱吃的烤肠诶!谢谢哥哥!”唐绵眼睛一亮,开心的抱了季明一下。季明眼眸深了深,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到了唐绵的腰上。唐绵没有注意这个小插曲,很快就松开了手臂。
兄妹二人面对面坐着,很快就吃完了早餐。
唐绵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没钱,没本事,还特别暴躁。唐绵的母亲无法忍受日复一日的家暴,带着她从那个家里逃了出来。
唐绵记得很清楚,那天很冷,妈妈没有披外套,沾了血的手牵着她踉踉跄跄的跑,身后男人肮脏的辱骂声不绝于耳。如果不是路过的季叔叔好心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发生了什么,唐绵不是很清楚,只记得一辆警车装走了躺在地上的生父,又过了几个月,季叔叔就变成了她的父亲。
季叔叔是名小说家,待人处世都十分优雅,跟她的生父完全不一样。他的儿子季明也继承了父亲的性格,待人友善,对新来的妹妹也接纳的很快。
唐绵的妈妈本来应该来照顾她的,但她太累了。长期的身体和精神虐待让她的精神濒临崩溃,连自己都需要别人的抚慰,根本无暇去管自己的女儿。等她回过神时,唐绵已经十分信赖季明了。
那段时间的唐绵就像一个瓷娃娃,经不住刺激与惊吓。她呆坐着的时候,季明就坐在旁边看着她,两个小孩子能从晌午坐到傍晚。唐绵怕雷雨天时巨大的声响,他就用手捂住唐绵的耳朵,给她拍背。唐绵怕黑,他就跑到唐绵的床上握着她的手哄她睡觉。
渐渐的,唐绵从异常中恢复了。在亲人面前,她渐渐变得活泼了起来,只是童年的阴影到底留下了痕迹。她患有轻微的情感障碍和神经衰弱,一旦压力太大就会开始头痛,也十分惧怕来自他人的呵斥。
曾经有一次,唐绵和季明起了争执。一向谦让妹妹的季明难得吼了唐绵级句,还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在她身上压着。在那一瞬间,唐绵瞬间感觉周身的氧气都被抽走了,整个身体僵硬的如同一块木头。她不敢喘气,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争先恐后的往外滚,在床上洇出一片湿痕。
季明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吓了一跳,摇着妹妹的肩膀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唐绵却什么也听不到,只能茫然的看着哥哥的嘴唇快速的张合。
他在说什么?
在唐绵空洞的目光下,那对薄唇压了下来,贴在了她的唇上。
在那之后,唐绵被送去医院检查,已经高中的季明则是选择了远在外地的大学攻读心理学,一年只能回家两次。
没有了哥哥的家格外空旷。继父和母亲对她很好,但是两人日渐恩爱的气氛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多出来的人。
母亲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虽然岁月的皱痕爬上了她的眉梢,但在爱情的滋养下也变回了风韵犹存的成熟妇人。她一直觉得遇见季叔叔是她的机缘,唐绵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她从不反对父母的意见,将所有情感埋在了心底。
终于,在决定志愿时,她决定了——
去哥哥所在的那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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