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长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徐善:“怎么了,善儿?”
徐善微笑:“夫人,母亲说想念我了,让我下午回去陪陪她。”
理事长夫人表示理解,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自从元儿受伤,你还没有回家看看,她想你也很正常,下午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徐善温顺地点点头:“谢谢夫人。”
回到房间之后,徐善给林医生回了条短信,还附了一个定位:[下午四点见。]
下午理事长夫人派司机送出徐善回了家,徐母见她突然回来十分惊喜,亲自下厨给徐善做了下午茶,吃过下午茶之后,徐善便借口理事长夫人让她早些回去吩咐柳司机备车,因为是理事长夫人的要求,徐母也没有怀疑,让柳司机备车送她回李家别墅,但实则徐善让柳司机送她去了和林医生约定的见面地点,是一家私密性很强的日料店,徐善到的时候,林医生已经在包房里了,看见徐善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徐善小姐。”
徐善弯腰坐下,动作优雅,微笑着开口:“我约林医生出来见面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发那样奇怪的短信,我很好奇,林医生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呢?”
林医生蹙着眉:“徐善小姐,您可不能不帮我,是您把我架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
徐善声线温和:“林医生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
林医生站起身来捋遍了自己全身各处,她今天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包括耳环,项链,手表,只穿了一条素净的无袖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她语气焦急,表明态度:“徐善小姐你放心,我身上绝对没有录音装备,求求您为我指条明路。”
“如果当初不是您,我也爬不到这个位置上,是您暗示了我两次,我才会生出野心。”
徐善没有顺着林医生的话说,反而轻笑了一下,温声询问:“林医生你怀孕了?肚子里的宝宝还健康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林医生下意识抬手搭上自己的小腹,眉眼忧愁:“是女孩,可现在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女孩,本部长一直催我去做产检,但我一直找借口推脱,郑夫人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逼迫我打掉。”
徐善微笑,明明声线温软,可说出来的话却冷漠至极:“那就打掉。”
听徐善这么说,林医生猛地抬头看向她:“这……”
徐善盯着她:“女孩的话你本来也留不下不是吗,本部长不会要这个孩子,郑夫人也要逼迫着你打掉,到头来你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按照我说的做这个孩子也许能帮你换来一笔巨大的财富。”
林医生眼底生出希望:“求徐善小姐指点,我应该怎么做?”
徐善表情平静:“郑家除了本部长还有谁说了算?”
林医生几乎没犹豫:“郑妍小姐。”
徐善:“同她合作吧。”
林医生还是云里雾里的:“郑妍小姐?”
徐善嗯了一声:“她想做继承人,但郑裕对她是个阻力,而且有个危机迫在眉睫,郑裕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等他上大学之后,本部长和郑夫人就会让他逐步开始接手公司业务,可现在郑妍的位置还没坐稳,你和她合作用这个孩子把郑裕赶去国外,他在国外念大学这几年足够郑妍把位置坐稳了。”
林医生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开始庆幸徐善竟真的为她找到了一条退路,但略微思忖一下又开口询问:“可这孩子是个女孩,本部长真的会为这个孩子把郑裕赶去国外吗?”
徐善声音清冷:“本部长不会让你自己去做产检的,你让郑妍陪你去,她说这个孩子是男孩,那产检报告上就是男孩,本部长也不会怀疑。”
“本部长老来得子,却又被自己的亲儿子给扼杀掉,害得你流产,你说他会不会把郑裕赶去国外,郑妍如愿所偿你会拿到一大笔钱的,可能你几辈子都花不完,到时候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林医生彻底松了一口气,感激涕零:“谢谢你徐善小姐。”
徐善微笑:“这里的日料很好吃,可以尝尝,虽然生冷,但反正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打算留了。”
闻言,林医生轻笑了一下,缓缓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薄薄的三文鱼刺身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好吃。”
德亚高的学生们一直都在等着李元和徐善回去,可一直到高考的前一天,都没能在学校看见他们俩的身影,徐善一直陪着李元在家里面养伤。
高考前夜,姜家气氛难得轻快。
明天就要高考了,姜父不想影响姜承的心情,希望他能够超常发挥,进入名牌大学,所以对他态度格外温和,姜母虽然脸上挂着伤可因为姜承明天的高考很重要,所以她一直勉强自己扯出笑容,亲切地给姜承夹菜:“儿子多吃点。”
姜承今晚平静的要命,是狂风骤雨前的宁静,无浪的海面下是暗潮汹涌。
姜父摆出一副慈父作态:“承儿,明天就高考了,希望你能够超常发挥,名牌大学,给父亲长长脸,从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吗?”
姜承隐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攥紧,恨意快要让他失去理智,装不下去,可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就是他的父亲,从来就认识不到他自己的错误,对他给母亲和他带来的伤害避而不谈,轻飘飘的一句让它过去就想抹平他犯过的罪和那些伤痛,可是真的能抹平吗?
不!怎么可能,那些痛都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每到深夜的时候都会隐隐作痛,快要将他逼疯,母亲也已经抑郁了,前段时间还吃了安眠药想要自杀,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可能已经死了,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暴虐自以为是的凶手!他不会再让他折磨母亲了!
姜承扯出一抹笑,看起来真挚又听话:“好的,父亲,明天我一定会好好发挥的,不会再给父亲丢脸了。”
你很快就要死了,死人哪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这顿饭看似三人都吃得很愉快,气氛平和。
因为姜母饱受抑郁症的折磨,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半夜总是惊醒,所以她现在已经和姜父分房住了,晚餐的时候姜父心情好,喝了很多红酒,睡得很沉,而此刻门外姜承手里拎着一把刀,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按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姜父的房间里,他站在床头,看着姜父熟睡的样子,很平静,很正常的一个人,完全无法将他和平日里虐待他和母亲的那个恶魔联系到一起,可他本质上就是这样一个恶魔,只要有不符合他心意的事情发生就会变成暴虐的模样,只有杀了他,他们才不用被折磨,母亲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
姜承倏地动手扯过被子,将姜父的头蒙住,隔着被子压住他的腿和手,右手拿着刀狠狠地插进被子里,插进他的身体里,疯狂地捅着,被刀子捅了一刀就算喝了再多的酒姜父此刻也早已经清醒过来,拼命地挣扎着,血迹透过被子蔓延出来,姜承瞥见姜父床头的铁质高尔夫球捅,眼底猩红,扔下刀,下床拿过高尔夫球杆狠狠地往姜父的头上砸去,就像他平时打他那样,姜父平日里就暴虐,身强力壮,即使此刻受了伤,脸色苍白,有一些脱力,可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更何况是他亲儿子想杀他,给他带来的冲击感更让他暴怒,赤手空拳地就把姜承制服住。
姜父甚至都来不及破口大骂,手颤抖着直接就报了警,,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气的整个人都在抖。
他没有这样的儿子!他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姜承被姜父制住,趴在地上,疯狂地笑,声音恶狠狠地:“你不配做我的父亲,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要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等我从监狱出来也会杀了你的!”
徐善是隔了一天从李元嘴里听到这件事的,姜承弑父但却没能成功,姜父亲手把他这个儿子送到了监狱里去,而姜母也被他送去精神病院了,可能这就是恨屋及乌吧。
这件事之后,理事长给姜父放了长假,让他回去整理好心情,李元好的差不多了,徐善明天就准备回家了。
半夜的时候李元给徐善发信息:[徐善过来二楼扶梯这里,明天你就要回家了,让你看些有趣的。]
徐善裹了一件薄薄的开衫下了楼,走到二楼扶梯,李元正站在二楼的护栏前,垂眼往一楼客厅看去,唇边挂着兴致盎然的笑。
徐善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楼客厅李泰躺在地上,呼吸急促带着哮鸣音,像是喘不上气来似的,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来回翻滚,是花粉过敏导致的哮喘。
李元就冷漠地看着,似乎觉得好笑,侧头看向徐善盯着她:“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