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从一开始就不是。
李元从恩善院回到了李家的时候,谁都不在,理事长和李梁在公司,而理事长夫人,徐母,赵夫人谈妥事情之后出去做spa了,别墅里只剩他一个人。
他有些饿了,吩咐佣人给他煎了一块牛排,自己一个人坐在复古雕花的长餐桌旁,手握刀叉,动作优雅的切着牛排往嘴里送。
长餐桌上透明花瓶里插着的白月季花瓣色有些泛黄,该换了,宋母通过了考核,今天开始便正式上岗,负责别墅里的花卉摆放,管家吩咐她来更换。
宋母捧着新鲜的花束过来,将花瓶里的白月季拿出来,垂着眸,垂着眸子,十分认真。
李元手握刀叉,嘴里咀嚼着牛排,视线抬头不经意撇向宋母,皮肤松弛,眼角有明显的细纹,这双眼睛他越看越熟悉,很好看的一双眼睛,像是在哪儿见过。
他视线死死盯着宋母。
宋母将枯萎的花拿出来,用透明厚纸巾包裹住,然后将新鲜花束插进花瓶里,细细摆弄,感受到李元阴沉沉的视线,侧头望过去,小心谨慎地问:“元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李元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摇摇头没事。
宋母将枯萎的白月季捧在怀里,微微颔首:“元少爷,那我先下去了。”
李元盯着他没做声,宋母有些惴惴不安,转头捧着花,加快脚步想要离开。
身后却突然传来李元状似无意,又阴沉的声音:“宋璟母亲。”
听到熟悉的名字,宋母脚步一顿,心下一惊,想起来她答应了儿子,不会让元少爷发现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会让儿子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克制住自己下意识想要回头的动作,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
手握刀叉的李元看着宋母慌张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笑,眼底耐人寻味。
第23章 梦见
人逢喜事精神爽, 徐母自从昨天在理事长夫人家见过赵夫人,谈妥了补课院的事情,回来之后便一直兴高采烈的, 眉开眼笑。
她这股兴奋劲几乎感染了周围所有人,家中氛围也瞬间褪去前两日的阴霾,变得轻松起来, 主人家没有什么烦心事儿, 开开心心的,佣人也轻快,最起码不用再谨小慎微,大气不敢喘,生怕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被迁怒了。
昨天徐母在李家收获颇丰,有理事长夫人从中搭桥, 曾经每次去教会做礼拜时都对她不屑一顾的赵夫人, 一改曾经的高傲态度, 变得温和可亲, 而且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帮徐善引荐人,推荐她进入这个补课院。
这让徐母再一次对权力这两个词有了清晰的认知,也格外感谢理事长夫人愿意帮她, 帮徐善这个忙。
事情办妥后, 徐父对待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冷淡,甚至还主动开口提及等过两天公司的事情少一些,陪她去逛街购物, 算是变相的奖励。
徐母以为是她给理事长夫人送去的那套高端餐具起了作用, 投其所好, 送礼刚好送到了理事长夫人的心坎里, 她喜欢这套餐具,所以才顺水推舟帮了她这个忙。
这其中sa拍卖行的功劳也不小,为了表示感谢,徐母特地送了一套她之前收集的高端餐具过去进行拍卖,她这套餐具收藏价值极高,拍卖出去,sa拍卖行也能从中获利不少,便作为感谢费。
今天是周日,徐善依然要去恩善院做社工活动,也许是因为那天徐母太过焦虑拉着她熬了一夜未睡,还未缓过来的缘故,这两日她总觉得疲惫困倦,今天起的也稍微晚了一些,匆匆洗漱之后,换上一条嫩黄色的挂脖长裙,外面搭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开衫,背了一个真皮斜挎包,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细腻,简简单单,却极致清纯。
她趿拉着拖鞋,转过繁复的旋转楼梯,走下楼,发现徐母在楼下,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在弄着什么东西,手上戴着隔热手套,正从烤箱里端出来烤盘,空气中氤氲着甜甜的香气,又带着点奶香。
徐善走下楼梯,缓缓走到餐桌前,开口叫了徐母一声:“母亲。”
徐母戴着隔热手套将手里端着的烤盘放到一旁,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转过身子来,看向徐善,见她下楼来了,笑着说:“快坐下,我做了荷兰松饼,尝尝味道。”
徐母心情好,难得下厨准备早餐,徐善自然要配合,抽出椅子,在餐桌旁坐下,等徐母把东西端上来。
松饼烤制挺费时的,徐母应该醒的很早,看样子心情确实不错。
徐善坐在餐桌旁,看着徐母站在开放式厨房里摆盘,冷□□色雕花骨瓷盘里放上松软细腻的荷兰松饼,上面摆了蓝莓,浇了酸奶,徐母又往上面撒了一些淡淡的糖粉,边上点缀着薄荷叶,她坐在桌边都能闻到这股甜甜的香气。
全部弄好之后,徐母端着盘子走到餐桌前摆上桌,直接放到徐善面前,温柔地笑着:“善儿,尝尝,你不是最爱吃我做的荷兰松饼了吗?最近事情多,好不容易闲下来,正好今天起的早做给你吃,快尝尝。”
徐善微笑,手握刀叉,切了一小块,拿叉子叉着送进嘴里,口感细腻绵软,咬到蓝莓,迸出清爽的果汁,松饼上面还撒了糖粉,微微的甜但不会腻:“好吃。”
徐母不吃,温柔笑着看着徐善吃。
不得不说,徐母确实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贤内助,帮助徐父打理好家中的一切事宜,对他的话唯命是从,最重视的就是他的态度,生活的重心永远都是徐父,这好手艺也不是因为徐善练习的,而是为了徐父,不是徐父喜欢吃,而是为了帮他招待重要的客人,只是一门技能而已,做给徐善吃只是这项技能的附加作用。
对徐父来说她是一个好妻子,可对徐善来说,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母亲。
松软细腻的松饼送进嘴里,入口即化,徐善手握刀叉,垂着眼睛,视线定在冷白雕花的骨瓷盘上,映出她眼底微微的冷意。
也许是餐桌上的气氛太过沉默无言,徐母率先开口打破沉寂,眉目含笑地问徐善:“善儿,昨天元少爷去恩善院了吗?”
徐善抬眼向徐母看去:“去了,不过李元待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徐母又问:“你们俩说话了吗?”
徐善:“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
徐母微微叹气,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算元少爷不耐烦做这些事情,但好歹也待了一会儿,善儿,你为什么不找个话题同他多聊聊呢,要知道元少爷从小就养尊处优,他的性子是不会迁就别人的,要想同他打好关系变得亲近起来,只能你主动一些,向他靠近。”
闻言,徐善手握刀叉,切着松饼的动作一顿,锋利的餐刀划过透白雕花骨瓷盘,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徐母被吓了一跳,心下一惊,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被这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弄得浑身都不舒服,皱眉看向徐善。
徐善也看向徐母:“抱歉母亲,不小心手滑了。”
徐母没多想,因为徐善平时实在是太温顺了,她不可能是因为她提到了李元而觉得不耐烦,所以故意打断她,善儿是她的女儿,她最了解,她不是这样的孩子,她一向都很听话她的话,也很听她父亲的话。
徐母皱眉责怪她:“善儿,这可不是你这种身份该有的用餐礼仪”。
徐善点头,神情似乎十分懊悔:“抱歉,母亲下次不会了。”
徐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务必注意,尤其是在人前,这种行为会显得你很没有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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