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自己发现了,就一言不发地走在祝谣的后面。
有时候祝谣会回头看,看见喻晟央把外套的帽子罩在头顶,像雪地上黑色的动物,走在洁白的积雪和银色的月光下,如同一道沉默的风景。
然而现在,时至盛夏,两个人在晚风和蝉鸣中并肩而行,晴朗的夏夜布满星星,喻晟央的嘴角一直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比月色更加漂亮的少年让空气都氲着清清的甜香,祝谣的心跳因此快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看上去好得莫名其妙的喻晟央突然停了下来,叫了祝谣一声,问道:“我的奖牌呢,你为什么不带着?”
祝谣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顿了一下,诚实地道:“挺重的,写作业不方便。”
下一刻,漂亮男孩就满脸的风雨欲来。
喻晟央难以置信地道,“你丢了?”
祝谣默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他突然往前凑了一步,将自己的衣领拽开了一点,给喻晟央看那道隐藏在衣领下的红带,“你是不是眼神不好,这么明显你看不到吗?”
喻晟央后退半步,祝谣白皙的锁骨冲击在视线里,一时间在视网膜上留下不怎么妥当的图像。
他很想非礼勿视,但是祝谣应该是把红带剪短了,那颗轻巧地缀在尾部硬币正贴在祝谣胸口往上一点的位置,被月色一照,反射出圆弧一样的银光。
“你……” 喻晟央揉着额角,都有些无奈了,“…… 你到底能不能注意一点。”
“女孩子要自重。” 喻晟央板着脸,严肃地教育道。
……
祝谣一顿,无言了片刻,横下了心。
实在是忍不了了,反正早晚都要说,干脆现在就挑白,省得喻晟央这傻逼天天给自己加戏!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看见四周没人,提了一口气,把那颗硬币从贴近胸口的皮肤出拽了出来,捏在手心里。
“喻晟央——”
“嗯?” 已经走到前面的喻晟央回头,疑惑地道,“怎么了?”
“我要跟你说的事,我现在就要说了!” 祝谣吼道。
喻晟央吓了一跳,走到祝谣面前,“你要说就说,吼什么?我又没聋。”
祝谣紧张地看着他,捏着硬币的手心全都是汗,他踌躇了半晌,张嘴时却用了个事后都想把自己打死的开头——
“你觉得…… 我怎么样……?”
“……?”
“…… 很好啊。” 喻晟央露出茫然的表情,“很好,特别好,你要是不好我也不会跟你做朋友了。”
不知道为什么,开口之后,尽管觉得很羞耻,祝谣反而不再那么紧张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眼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一本正经地看着喻晟央,“那无论接下来我要说什么,你能保证都这样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