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晟央的温柔是只给自己的吗?他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是不是对所有人都会这么耐心?
喻晟央会怎么看待他,会生气吗?被骗了这么久,生气也正常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祝谣看来本是喻晟央这个傻逼一厢情愿误会的事,变成了一块难以开口的、压在心上的巨石。
再说自己的行为归根结底是骗人,对于磊落和坦荡到像喻晟央一样的笨蛋,有时候祝谣也会觉得难以挺直胸膛地站在他面前。
祝谣越想越觉得焦躁,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走来走去。他听见操场骚动的声音,知道领导讲话终于结束了,闭幕式开完了,接下来大家就该回教室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等跑完就跟他说啊!祝谣揉了揉太阳穴,心想我根本没想好怎么说啊……
走廊逐渐骚乱起来,有人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
祝谣从脑海里把整理的思绪全都捋了一番,觉得怎么样都不够自然。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喻晟央都不记得了呢。祝谣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想,放弃了再纠结。
不记得是不可能不记得的。
运动会结束的当晚,教室里简直嘈杂得没有办法学习。
祝谣在第无数次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纸条砸到后背之后,很认真地分神用了两秒思考,为什么学校不干脆今晚放假,反正也没有人今天会想学习。
他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捡起小纸条,拿起来时却一顿,因为折起来的那一面上是喻晟央的笔迹,上面还明明白白地写着 “给祝谣”。
这么近都扔不到自己的桌子上。祝谣想,你的投篮技术真是薛定谔教的。
他盯着纸条看了好几秒,不易察觉地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把它缓缓打开。
这是一张田字格的纸,不知道是喻晟央从哪个本子上撕下来的,最中间的位置被人涂黑了一个小圈。
祝谣疑惑地翻到背面,终于在左上角找到了有内容的东西。
上面写了三个大字——“来一盘”。
“……”
“……”
祝谣面无表情地捻住两边,就要把这张纸条撕掉,却看到右下角还有一排被人划了两道横线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