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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珹第一次见到郑延是在一个道口。
那天晏子楚过生日,晏珹懒得理,为了敷衍他爸十分违心地说了句成人快乐,找了个借口就溜了,他走的时候还没忘了观察晏子楚的表情。
嗯,脸都气僵了,还在瞪他,他很满意。
他们家住东山的别墅区,除了打不到车没有什么毛病,司机开车的时候晏珹一边约胡浩宇打球一边想,要不去市里租套房吧?
坐车上的时候胡浩宇没多久就催他:“大哥,来不来了啊?这都多久了?”
“你住近郊区试试?”
胡浩宇催人的功夫很不错,打球的技术烂到不行,令人发指。
“今儿是失误,失误。”胡浩宇一边顶着来自队友的质问一边用胳膊肘顶晏珹:“你倒是替兄弟说句话啊!”
晏珹戳着手机瞟了他一眼,说:“嗯,是,他基本天天失误。”
结束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俩一块儿去便利店买水喝,胡浩宇一边拧瓶盖一边抱怨。
“大哥,不带你这样的啊,怎么能损自己兄弟呢!”
晏珹懒得理他,放任他自说自话。
胡浩宇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胡浩宇他爸以前和晏家有生意往来,他母亲和晏珹母亲是闺蜜,后来晏珹母亲死了,她来看晏珹是最频繁的,还经常把胡浩宇也带来,俩小孩一块儿玩着玩着就长大了。
“以后我追叶凌的时候你可别像这样,得帮我知道吗?”
晏珹皮笑肉不笑:“哟,还想着呢,人家这会儿怕不是男朋友都换好几个了。”
胡浩宇急了:“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哪儿能呢,她肯定也等着我的呀!”
晏珹被他这一片痴心作弄得闭嘴。
叶凌是晏珹姨母的孩子,大晏珹6岁、胡浩宇5岁,当时几家孩子凑一块儿玩的时候胡浩宇对这个穿着白色碎花裙的小姐姐一见钟情,玩游戏的时候死活不肯撒手,连走的时候都哇哇大哭。
这般痴心,世间罕见。
胡浩宇拉着晏珹说要吃宵夜,坐一烧烤店里旁边一桌带着大金链子的哥们边吹牛边抽烟,晏珹受不了那个烟味儿,走出来打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结果路过旁边一巷子的时候看见有人打架——群架,一群人打一个人。
这巷子里散落着塑料瓶、酒瓶和易拉罐,墙上都是附近餐馆烟囱熏的黑油,又脏又乱,晏珹皱了皱眉。
这事儿本来晏珹不想掺合,但是无意间听见了“郑延”这个名字。
嚯,这不那校霸的名儿吗?
晏珹饶有兴趣地在巷口停下看热闹。
“郑延,你小子别不识抬举,快点儿给钱!”领头的那个黄毛拿着木棍指着靠着墙站的那个寸头。
哟,搁这儿收保护费呢。
晏珹抱着双臂看热闹。
郑延头顶上就是一盏灯,晏珹借此看清了这校霸的长相。
长得还行,就是有点凶。
“我没钱。”郑延抿着嘴,看起来隐忍又冷刻。
“没钱?!”黄毛和他的同伙互相看了看阴笑了几声:“这可不能,你不是在打工吗,工钱总得有吧,啊?你爸不是每个月都要给你寄钱回来吗?”
“没钱。”
郑延还是那句话,捏着拳头毫不露怯地看着黄毛。
“艹你娘的,你个小杂种,给我打!”黄毛没了耐心,挥挥手让后面的人动手。
郑延打架的劲儿狠,但架不住对方人多,腹背受敌,被打得十分狼狈。
晏珹看着这一群人欺负一个人还骂的特难听一时间竟然想见义勇为。
其实他只是觉有点意思,想认识认识郑延。
晏珹双手插着裤兜踩了踩脚边的易拉罐,发出了清脆的喀嗞声。
郑延和黄毛那一伙人都停下手看向他。
有点大侠那味儿了。
“艹!”
黄毛拿木棍指着他:“哪儿来的毛小子,他妈的不是这个小杂种叫来的帮手吧。”
晏珹耸了耸肩:“不是。”随即挑着地方踩进了巷子里。
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带着耳钉的混混上前想要推他,晏珹冷着脸伸手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狠狠一扭。
“啊——”
混混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右手不正常地弯着。
“艹你妈都给我打!”黄毛指挥混混们上前围住晏珹。
晏珹学散打和拳击的,打人比这群混混狠多了,再加上身高体型占优势,倒比郑延轻松许多。黄毛一看自己不占优势,从腰间抽了一把小刀就要向晏珹刺去,郑延看见了忍着身上的痛一脚踢倒了黄毛,那些混混看见黄毛被踢倒后都不敢再动手了,只是畏畏缩缩地比划着。
“晏珹!”
胡浩宇赶过来,看着倒了一地的混混和脸上挂了彩的郑延以为郑延拉人跟晏珹打架呢,拉着晏珹说:“咱快跑!”
晏珹一动不动,伸出手笑着对郑延说:“晏珹。”
', ' ')('郑延看了他一眼,手动了动,但只是背过身,向巷子里走去。
晏珹转过身,胡浩宇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他。
“走走走,吃烧烤去。”晏珹把手搭在胡浩宇肩上。
吃烧烤的时候胡浩宇一脸狐疑地望着他,最后憋不住了说了句:“你看上他了?”
晏珹一边吃一边说:“那哪儿能啊。”
就是觉得有意思。
晏珹咬着筷子看着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吃饭的郑延,听着胡浩宇叽叽喳喳地将密室逃脱。
“诶你听了吗?”胡浩宇拍了拍晏珹。
“听了。”晏珹扒拉了两口饭。
“有意思吧?”
晏珹又看了眼郑延,没想到对方也看了过来,只不过一瞬又移开了。
“嗯,是挺有意思。”晏珹垂下头吃饭,嘴角带着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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