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四郡王。”她上来行礼,面色显得惶恐不安。
高宸不理她,吩咐初七,“把人带上来。”
什么人?邵元亨和荣氏互相对视一眼,都是迷茫。
一顶早在邵府外面等候的小轿,很快被初七领了进来,然后直接抬进屋子,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何人。高宸朝着下人们挥手,示意都退下,然后让初七关上门,两个侍卫把轿子中的人拉了出来,扔在地上。
那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精瘦妇人,塞了嘴,脸色灰败无比。
“你们出去。”高宸抬手,让初七和侍卫们去外面戒严,不让人靠近,然后吩咐邵元亨道:“让她张嘴。”冷冷扫了那妇人一眼,轻飘飘道:“说实话,讲清楚,想一想你的家里人。”
邵元亨捏着脏兮兮的帕子,不知道这妇人究竟是谁,更不知道她又要说点什么。倒是荣氏,瞪大了眼睛,虽然并不认识眼前的妇人,但是有一件提心吊胆的事,让她担心无比,心下隐隐有了猜测。
那妇人,正是当天在客栈里行刺仙蕙的人。
一五一十,全身瑟瑟发抖,把事情起末原委都说了一遍。
高宸又吩咐邵元亨,“塞紧她的嘴。”然后说道:“仙蕙才从仙芝镇来到江都,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到底有什么仇家?还请邵大东家和荣太太自己琢磨琢磨,我就不多猜测了。”
荣氏脸色惨白,身体更是止不住的摇摇欲坠。
邵元亨目光惊骇的看向她,又是震怒,又是后怕,再看看一身寒气的四郡王,想起他和二女儿现在的关系,低头不敢言语。
高宸的目光像是雪山融化的冰水,缓缓淌过二人身上,“你们记住,仙蕙现在庆王府的人,是我高宸未过门的妻子。”忽然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只见寒光一闪,那妇人顿时人头落地,殷红的鲜血喷了整整半个屋子!
荣氏吓得张大了嘴,惊呼失声,“啊……!!”
她活了半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景象,那头首分离的画面,鲜血喷射的景象,――巨大的惊恐将她笼罩其中,心弦崩断,眼睛一翻便狠狠栽到在地!
邵元亨亦被鲜血溅到身上,惨白了脸,不自控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高宸倒是挑了一个很好的位置,身上干干净净的,姿态云淡风轻,拿出帕子把佩剑上的鲜血细细擦拭干净,然后利剑回鞘。
“得空再来喝茶,告辞。”他语气淡淡,然后气定神闲的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仙蕙:“呃……,这出戏用了多少人造血浆?”
高宸:“总有三、五斤吧。”
仙蕙:“来,小宸宸,切个西瓜给本姑娘吃。”
高宸:“………………”
☆、第49章 五月五
邵家西院惊心动魄,东院却是一片温情脉脉。
仙蕙早就和高宸商量过了,客栈的事,宫中的事,反正都已经掀了篇章过去,不想对家里人说实话再吓唬他们。当时高宸可有可无,表示随意,他不会跟着撒谎,但是也不会去专门拆穿就是了。
因而客栈的事闭口不提,皇宫中的那番惊心动魄,也变得简简单单。
“……有个秀女和我起了口角,一赌气,就告状到贵妃娘娘跟前。正好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听我说清楚事情只是一场误会,皇后娘娘夸我伶俐,向皇上提出让镇国夫人认我为义女,然后把我赐婚给四郡王了。”
事情有点过于简单,过于好运,只怕里面还有弯弯绕绕。
沈氏和明蕙对视了一眼,半信半疑。
仙蕙又夸张的道:“你们想不想知道,皇宫是什么样子的?还有皇上、皇后娘娘,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能见着这么些真佛呢。”
明蕙问道:“是吗?那他们长什么样儿?”
“呃……”仙蕙打了个结,“我低着头,没敢看皇上长什么样儿。”怕姐姐和母亲对谎言生疑,又补道:“不过后来去皇后娘娘的宫里,嗯……,说了会儿话,倒是有幸见得皇后娘娘的圣容,很是和蔼的。”
沈氏叹道:“自然应该如此。”
她隐隐觉得,女儿有点言不尽实,――不然为何单单回避了贵妃娘娘?只怕这里头还藏着什么凶险,她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不过皇宫里都是些什么人啊?那是高高住在天上,一辈子连脚跟儿都看不到的神仙,想管也管不着的。难道自己还能跳起来,把贵妃娘娘给骂一顿啊?这毕竟是皇家的事,多问,没有益处,只要女儿平安回来就好。
远在天边的神仙管不着,但是尽在眼前的一尊大佛,……丈夫,却不能不管。
沈氏想起儿子的一番话,“娘,不管仙蕙说的前世今生是真是假,但是父亲送她去进宫,肯定不是假的。仙蕙虽然有些淘气,可从来不任性,况且她一门心思想要嫁给陆涧,怎么会自己跑去参选秀女玩儿?”
自己气得浑身乱颤,恨不得冲到丈夫面前撕碎了他!
邵元亨抛弃妻子还不够,还要再坑害亲生骨肉,到底还是不是人啊?自己当年怎么那么眼瞎,就看上了他,简直就是自戳双目都悔不过来。
儿子拉着自己不让走,苦苦劝道:“仙蕙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跟你和明蕙说这些,那是她怕你们伤心。娘……,现在和父亲闹也没有意义,吵了起来,不是辜负了仙蕙的一片心吗?”
“儿子已经花钱雇了人去京城,打探消息,再等等,仙蕙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不等又能如何?冲到皇宫里面去抢人吗?!
仙蕙走了多少天,自己就哭了多少天,一直到四郡王派人送回大好消息,东院的人才把心落回原地。罢了,既然已经看穿了丈夫的真面目,心里记下就是,往后该怎么防备怎么防备,何必撕破脸徒增难堪?
既然小女儿想要瞒着哄自己开心,就让她以为瞒着好了。
“仙蕙……”沈氏将小女儿搂在怀里,什么都没说,泪水却是止不住的落。幸亏小女儿捡了大运平安回来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把自己的心挖走一块吗?一想到此,和那个薄情人拼命的心都有了。
明蕙亦是含泪看着妹妹,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
傻丫头啊,怎么能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父亲的薄情她死死瞒着,就为怕伤了亲人们的心,舍了自己,偏了父亲一大笔东西给东院。可这个傻丫头就不想想,若是她因此有事,拿了再多的东西,那也叫整个东院的人伤心啊。
眼下皇宫里的事,她肯定没有说实话,母亲似乎也察觉出来了。
罢了,就让她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吧。
“虎丫头。”明蕙跟着红了眼圈儿,嗔怪妹妹,“真是一个虎里虎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