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60节</h1>
张家喜欢上来,双手捧着荷包,走到水兰面前,喜形于色道:“大妹子,你不嫌弃我家中再无别人,我们就成亲吧。”
“啊!……”
水兰尖叫一声,惊恐万状。
她吃吃后退:“你你,我相中的不是你!”张家傻了眼:“不是我,”对手中荷包看一眼:“你还给我这个!”
“哈哈哈……”十三少毫无形象的笑出声。出声后,马上收敛,公婆还在呢,不能这么着大笑。
萧老夫人看得有趣,见慧娘笑过又收,忙道:“这事原可笑,你笑也可以,只是有身子,不要大笑。”
慧娘嘻嘻,张家的脸红得像大红布,比新娘子红盖头还要红。
张家呆头呆脑,水兰惊慌失措。
旁边姗然过来一个人,身段儿苗条,秀丽斯文。小螺儿笑:“没羞,你没弄明白就寻上水兰姐姐,水兰姐姐早有人,这荷包是我绣的。”
水兰想起来:“你没打开看吧?”张家傻了眼:“我,”慌慌张张打开荷包,见里面一个帕子,扯出来上面绣着一个螺字,还有并蒂红萏。
张家直了眼睛:“这这,”把帕子在面前正看倒看,小鬼带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骂他:“哈哈,想错了人!”
亲兵们起哄:“早就想水兰姑娘了吧,快从实招来。”
老帅都没掌住笑,对萧护道:“这一出子真不错,这水兰,又相中的是什么人?”萧护正忍笑不止,听父亲说,忙道:“是……”
张家实在让打蒙,心思就在水兰那里收不回来,双手捧着小螺儿的帕子,吃吃地来问水兰:“你相不中我?”
水兰头一昂:“当然!”张家往后退一步:“那你相中谁?”封安走出来,水兰红了脸,羞羞答答:“我还没指,你就出来了。”
封安装模作样抹头上汗水:“我再不出来,你就成人家的人。”
厅上笑声一浪接一浪,张家无地自容,转身就要走。亲兵把他推回来,小鬼拧住他耳朵:“来来来,新姑爷不能跑。”张家无处解嘲,歪头看他:“你小子少落井下石,等你成亲……”小鬼在他额头上弹一下,笑骂:“小爷先在你洞房里把你收拾喽!”
小螺儿涨红脸,却不走,见张家一脸无奈让人推到自己身边来,在他额头上点了一指:“你走什么?真是个冤家!”
转身和水兰来回慧娘话:“我们选好了。”
慧娘喜气盈盈:“回去准备,明天把亲事办起来。”家人们都来对张伯和冯妈妈道喜,张家趁人不防备,撒丫子跑了。
小螺儿不理他,反正跑不了。抱着赏赐回家去收拾,新嫁衣是赏的,房子东西也是赏的,成亲后脱奴藉不再是奴才,张家本身是将军衔,只为不放心十三少,为大帅分忧才一直跟随。
是护卫将军。
这就忙碌地收拾着,直到半夜,小螺儿把嫁衣放在炕上,才要去睡;张伯也才送走来道喜的人,把院门关上没一刻钟。
正要关窗户,见院子里地上黑影子一动,一个人头在院墙上露出来。小螺儿和张伯都看到,同时想到有人见家里有喜事,来偷东西的也不一定。
父女都同时吹熄烛火,在窗内伏下身子,露出两只眼睛看墙头上那人慢慢露出全脸。
粗旷的面庞,棱角分明。
张家!
张伯松一口气,小螺儿忍不住想笑,盯着看他想怎么样?
不愿成亲事,来打抢不成?
张家见院中无动静,跳入院中。对着这家里几个房门发怔,张伯是个家人,却是一进的院子住着,正房厢房,哪一个是小螺儿的。
张伯大声咳了几声,然后装睡着。张家窃喜,这一间不是,那一间就是的。蹑手蹑脚走到窗下,小螺儿怕他爬窗户,没办法问了一句:“谁?”
“我啊,”张家小声道:“我是你男人。”
院墙上又露出几个头,从左到右排,四个小鬼,外加跟来的亲兵。
小螺儿忍住笑,没好气:“你还不是我男人,再说你白天不愿意是不是?你要退亲没什么,反正我有房子有赏赐有嫁衣,我再找一个,”
万事俱备,只欠新郎。
张家急了:“小姑奶奶,我没说不答应呀,这不是让你把我绕晕了。”他充满希冀地问:“你说说看,你几时喜欢我的?”
窗户里没了动静。
小鬼捏鼻子装猫叫:“喵…。”手指房门作一个推的手势,张家为难,也打手势,这半夜的进去,孤男寡女……
小螺儿悠悠地说话了:“很早很早,你对夫人一片忠心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张家松一口气:“知道了,”就要走。小鬼们在墙头上叫起来:“这不算!还要知道喜欢你什么才算赢!”小螺儿推窗一看,墙头上早没有了人,只有张家一个人站外面傻笑。小螺儿拿起一个扫炕的扫帚扔出去,怒了:“赌!让你再赌!吃酒你赌,打架你赌,自己成亲也赌!”
张家抱头鼠窜,往墙头上就跳。心急手滑,一下子还抓不住又落下来,张伯看不下去了,在房里开了腔:“姑爷,有门。”
张家这一下子自觉丢人到家,慌乱地打开门,抱着头就跑。墙根下,小鬼亲兵们在后面捂着嘴笑,慢慢走回来。
对这亲事最喜欢的就是十三,张家又和人打赌胡闹去了,萧护回家来就人来人往不得空闲。慧娘搬来不少公文,灯下批阅。
想临安王野心不改,不是服小天子的人,迟早必有一战;韩宪王恃强自大,磨刀霍霍总想刀兵,无时无刻不想寻衅;台山王阴险,梁山王心思不定,还有一个郡主几个小王不得不防,数处揭竿民不聊生……
看到一半,房门轻响,伸出一个额头也是肉的胖脑袋来,慧娘大喜:“快到母亲这里来。”胖团子洗得干干净净,穿一件雪青色单衣,水红色绢裤,更显得头脸儿雪白。见母亲手中有笔,就不去打扰,上榻坐到对面,烛光下他一双大眼睛更黑又深,对着母亲咧开嘴儿笑:“和祖父一样,祖父写字,谨哥儿也看着。”
慧娘回来以前,把儿子想成见天儿疯玩,不想回来见到的儿子,身子长了不止一圈,却还是斯文的。
他太斯文了,慧娘又担心不随萧护。从公公到丈夫,都有军人彪悍气。招手让儿子到身边来:“母亲就看完,就可以陪你。”
谨哥儿是很想过去的,而且这很想全在面上浮出来,可是他摇头没有过去:“祖父说,母亲把小弟弟抱出来,才能抱谨哥儿。”
他眸中的神采是很希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