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慧娘气呼呼一整天。
中午埋锅造饭,下午收拾战场完毕,急行军一夜离开几百里,扎营树起萧护大旗。
慧娘在萧护帐篷里。
是萧西喊她去洗浴,笑出一嘴白牙:“洗干净,少帅要揍你。”慧娘先不愿意去:“把水送到我帐篷里。”萧西放眼四目一看:“哪一个是你的帐篷,竟然看不到。”丢下慧娘往回走:“现在有热水洗的地方,只有少帅。少帅忙军务,便宜你还不肯?”
于是慧娘就出现在萧护帐篷里。
内帐中帘子厚厚,完全挡住外面说话声。不止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有三个。还有一桶手试试,是冷水。
旁边有一盘子,上面摆着干净的衣服,慧娘红了脸,看颜色质量,又是萧护的。这里没有商铺,要是萧护不给衣服,慧娘还真没办法。
她是个姑娘,总不能穿伍林儿伍思德的。
澡豆在衣服旁边,是慧娘久违的东西。她放心的脱衣服,是萧护刚才看到他时,招手冷眉命他过来:“你不必拘束,没人要看你。”
慧娘一气进来,就此很放心。第一个桶里洗了头发和人,脏得水面漂了厚厚一层。第二个桶里洗过,还是污渍一层。第三个桶里,才真正是享受。有些烫的水按摩着慧娘的身子,慧娘呻吟一声,这是逃难以来难得的享受。
也是难得不绷紧弦的时刻。
打着哈欠出来,换上衣服,慧娘一头栽到萧护床上,呼呼大睡。梦中闻到烤肉烤鱼,京里的好点心,一个激灵醒来,见一个锦绣帐顶,依稀觉得像家中。
“十三,你可以醒了!”萧护独自一人走进来。慧娘大叫一声,抱着被子坐到床角,惊恐万状。
你怎么可以擅自进来?
萧护沉下脸:“也洗了,也歇息了,你还想舒服多久。”喝命:“出来,和你算账!”帐篷里有烛火,光线在萧护面上晃动,一道一道有如水波纹。慧娘忽然生出情愫,含羞答答:“少帅,你还记得你妻子吗?”
“孩子气!告诉你不要提!”萧护上前两步,又是两巴掌打在慧娘脑袋上,骂道:“滚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打飞了慧娘一脑门子的情思,揉着脑袋乖乖下床。萧护又皱眉:“你怎么又白了?”慧娘摸着脸讪讪回答:“没有草灰。”觑着萧护脸色,小声问:“有草灰吗?”又挨了萧护一巴掌,萧护接着骂:“手是白的,脸倒黑!我疑惑至今,这才解开。”思索一下:“出来!”
慧娘老实走后面,见三个大木桶还在,扫一眼上面的灰,慧娘觉得真丢人。
这么脏!
伸头看前面萧护,脸洗得干干净净,慧娘出神一下,少帅洗的那盆水,应该比自己的脏。
出来吓一跳,外面端正坐着一排排将军,郡主的红衣又扎眼睛,寿昌郡主也在。除了郡主的人外,所有人都满面笑容。伍林儿快步迎上来,就要去抱慧娘:“十三,我就知道你还在!”萧护一拳打飞他,骂道:“我这里是你述兄弟情的地方!”
伍林儿笑嘻嘻回转,给了慧娘一个你放宽心的笑容,对慧娘忽然变白的面庞并不惊奇。惊奇的是寿昌郡主,她身边侍候的人不管男女全是英俊美貌,对于出来一个肌肤细嫩的人不觉得怪,但是问:“以前为什么抹黑脸?”
“家里人交待,出门兔子多。”慧娘笑逐颜开。
“哧!”萧护正喝茶,一口茶喷地上。
慧娘低下头:“再说男人不黑,怎么说白媳妇。”伍林儿笑哈哈,转着他的红面庞:“看看我,就是天生找白媳妇的人!”
帐篷里哄笑。
萧护用怒容结束笑声,手一拍书案:“跪好!”慧娘跪下来,可怜的往上看看,有人喝斥:“低头!”
“余伯温!”
“在!”
“念!”
余伯温出列,念了伍十三几条罪名:不敬上司,擅自离队,自作主张……
寿昌郡主听来听去,感觉都差不多。
萧护喝问:“打多少?”
“回少帅!一共一百六十军棍!”
寿昌郡主转而有些可怜这个人,一百六十军棍,还不打死他。
见萧护抽出令箭,正要往下扔,伍思德出列跪下:“少帅,容我求情!”伍林儿也跪下来…。一共跪下近一半的人求情。
萧护余怒未息,指着慧娘骂:“当兵怎么能散漫,你当是你家!要不是本帅奇袭青州城,你还有命在!”
慧娘腹诽也没有,萧护说的是实情。
“虽然众将求情,却不能免责!”萧护冷若冰霜往下看:“伍十三,你认打还是认罚?”慧娘想都没想:“认罚。”
“你可想清楚了?”萧护悠然自得。
慧娘还用想?再次回答:“回少帅,我甘愿认罚!”
萧护露出笑容:“好!认打,挨过一百六十军棍,还可以当你的兵,混个将军当当!”慧娘没来由身上发冷,听萧护道:“认罚呢,我看你识几个字,人也斯文,侍候人想必在行。给我当小厮吧,我的小厮,可没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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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么说呢,可怜的要把十三弄到自己身边的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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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咱们一张床吧?
袁为才疑心大起,眯着眼认真看慧娘脸上神色。寿昌郡主也觉得太便宜慧娘,也疑惑的对慧娘看。
慧娘跌坐地上,显然惊吓的不清。她心中最重的是什么,报仇!她心中日夜所想的是什么,是报仇!
认罚,没官当了!怎么给父母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