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生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陈掌柜的手,茫然的问道:“许长峰要娶妻了?”
“没有。”陈掌柜道:“是别人谣传。”
“谣传?”云长生喃喃自语,“谣传吗?”
“哈哈哈。”他突然放声大笑,神情疯狂毫无顾忌,“娶妻生子,许长峰娶妻生子。”
“哈哈哈。”云长生一把甩开陈掌柜的手,又推开搀扶自己的秋四,“好,娶的好,就应该娶妻生子。”
他转过身仰头,避开陈掌柜和秋四目光,心痛难耐如刀割一般,眼泪止不住滑落。
云长生咬住嘴唇,不想失态暴露此刻心情,双手紧握试图抑制颤抖的身体,这一刻他知道再也无法忍下去了。
“唔。”云长生突然闷哼一声,嘴角见红溢出几滴血,一道鲜红的血液慢慢的一点点的顺着唇角流下。
他拼命咬紧牙关,想把嘴里涌上的一股股血液吞回去,“呕”一张嘴,实在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一晃差点倒地。
“师弟。”
“少爷。”
陈掌柜和秋四冲过去,扶住云长生,“不过一点小事,何必这么气闷,有事我们回去解决。”
“不。”云长生闭上眼,头脑发胀昏昏欲裂,“我累了,真累了。”
他不想解决了,一次又一次,够了,累,心累,真的累!
没那么多精力总是应付这些事,也没那么多好心情,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次又一次蹦起来与她们斗。
“师弟,你?”陈掌柜还想劝说,但看云长生脸色苍白,眼神暗淡失去光彩,一副无力又憔悴的模样,下意识咽回要出口的话。
“我。”云长生慢慢抬头,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容,使他本就凄惨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更加让人心碎,“要让她们终生难忘,一辈子记得我云长生。”
……
国公府,云长生靠坐在椅子上,指挥着人搬东西。
“所有我们的东西都带走。”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一箱箱东西搬出来,装上马车拉走,人来人往的引得整个国公府翘首以望,都知道这次事情严重了。
还有人再继续收拾东西,把云长生的哪怕一条手帕也装上,争取一根头发丝也不落的全部收拢。
“长生。”许崇文匆匆忙忙赶来,“你这是做什么?”
“想家了。”云长生淡淡一笑,苍白的脸上一点精神也没有,神情萎靡的厉害,“回南宅住几日。”
“唉!”许崇文叹息,满眼心疼的说道:“别急,什么事都能解决,我与你祖父早就商议过,不会逼你们两个,有很多解决子嗣的问题,不用非给长峰再娶一门妻室。”
“嗯,我知道。”云长生鼻子一酸,扭开脸避开许崇文视线,“就是想静一静,我没事。”
“好,那就回去住一段时间。”许崇文蹙眉心里烦躁,还要压制情绪安抚云长生,“放心,这事父亲一定不允许。”
他听到自己母亲竟然任何人不通知,就暗自做主趁他们不在,派人抬聘礼上自己娘家下聘,也是气的心头火起。
看着云长生可怜的模样,许崇文更是感到愧疚,心里埋怨母亲的同时,也对父亲突然远游有些郁闷。
“父亲,你回去吧。”云长生看到东西搬的差不多,起身准备离开,看到站在自己旁边手足无措的许崇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真的没事。”
“哎哎,没事就好。”许崇文笨搓搓的安慰,极力表态道:“回去好好养养身体,这面的事情交给父亲处理,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云长生点点头,道:“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眼泪差点又流下来,许崇文这个温和又绵软的老实人,每次看见他都笑容满面,是真心的喜欢自己。
许国公也不差,只是顾虑太多,大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情无法干脆利落的解决。
这些云长生能理解,就像许长峰这个现在唯一能继承国公府,带领许家军的继承人,他们想要他有子嗣也没错。
子嗣不光是传承,还是继承爵位的条件。
只是他无法接受,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抱着这样的想法,若是没有许长峰的承诺,他不会正在跟许长峰在一起。
他只是成婚,会与许长峰像是两个不想干的人,只为了那一纸婚约和爷爷的期盼。
又或是彼此相敬如宾,像是同一个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
云长生自己若是能受得了,就眼看着许长峰再娶妻生子,若是看不了就离开,保持这份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