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大人好大的火气啊!”
陆钟毅抬头,就见穿着十分烧包的谭长风摇着一个纯白色的毛茸茸的扇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避开脚下的陶瓷碎片,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谭大人?”陆钟毅脸色难看极了,“谭大人怎么来了宿州府?”
“自然是办公差,顺便受人之托,偷偷来拜会拜会陆大人。”谭长风的脸上挂着笑,“怎么,大冷的天儿陆大人不请下官喝杯热茶么?”
陆钟毅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缓缓摇动的扇子上,唇角抽了抽,冷你还扇扇子?
有毛病!
讲道理。
陆钟毅根本就看不上谭长风,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官儿而已。
可就这么一个区区五品的官儿竟然能直直地闯入他的书房。
陆钟毅就不能不慎重审视一番他了。
谭长风没在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来,看到这个牌子之后陆钟毅的瞳孔就是一缩。
“陆大人要不要仔细瞧瞧?”
陆钟毅连忙摇头,这天下还没谁有胆子敢伪造锦鳞卫的令牌!
这个谭长风竟然是锦鳞卫的人!
他立刻赔上笑脸:“让谭大人见笑了。”屋里一片狼藉,不是待客的地方,“不若谭大人赏脸移步花厅用茶?”
锦鳞卫和缉事厂在大梁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这两个地方的人找上门来,你就是再大的官儿也不敢给人脸色看。
嗯……死了的秦魈除外。
他记得秦魈可是当街斩杀过缉事厂的厂公,皇帝身边的得力大太监林云。在议政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断过锦鳞卫督主王成的腿。
换成别人敢这么做早就被诛九族了,这是不给皇帝脸面,可是秦魈这么做了皇帝还要反过来安慰他,给他赏赐。
可端王秦魈……整个大梁就这么一个狠人。
谁也不敢跟他相比。
“下官就是来跟陆大人说几句话的,不用麻烦。”谭长风懒懒散散得靠在椅子上,他头戴玉冠,身上穿着狐裘外衣没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慵懒随意。
仿佛这不是别人家,而是他自家后院儿一般。
陆钟毅只好请人上茶。
然后十分识趣地让手下的人离开。
“陆大人如今的困境想好要怎么破局没有?”谭长风押了一口茶,砸吧了下嘴,然后满意地摇了摇扇子:“这茶不错,有股子乳香。”
陆钟毅忙道:“这茶名曰处(子),需没有破身的美貌少女采摘……炒制之前要在她们的胸口揉制一番,炒后也需她们用双如暖着发酵……
这茶不易得,本官这里也就得了两斤,既然谭大人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我便命人给谭大人包上。”
谭长风笑了,“那就多谢陆大人了!”
见他要收东西,而且还毫不客气,陆钟毅心里就微微松了口气。他试探地问道:“谭大人觉得本官该如何破局呢?”
谭长风这回笑出声儿来了,他又喝了一口茶,品砸了一下之后便抬眼看向陆钟毅:“陆大人高看下官了。
罢了,陆大人不肯跟下官说就算了。
下官此次来也是受人之拖,若不是为了还个人情,下官是绝对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的。
陆大人只需要知晓,皇上……很喜欢沈指挥佥事。”
响鼓不用重锤,谭长风这话一出,陆钟毅自然就把现下的形式给品砸了出来。
太子妃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晋王府?揭穿陆珍替嫁的事情?陆家为什么会陆续有人被贬斥?
陆珍替嫁这件事情原本皇帝是知道的,但是皇帝并没有发火,也没有戳穿他们。
可这一次……
这说明皇帝是在用这两件事情警告他!
而且,皇帝明面上派了钦差下来彻查这件事,但暗中又将谭长风派过来了……
想着想着,陆钟毅的后背就被冷汗湿透了。
“谭某告辞。”
“多谢谭大人提醒,谭大人的好意陆某不会忘的。”陆钟毅拱手相送。
谭长风摆手:“陆大人不必记着,谭某不过是还人情而已。”
“不知是谁让谭大人给陆某带话的?”陆钟毅问,谭长风笑着摇头:“陆大人对不住了,恕谭某不能透露。”
陆钟毅只好命人将谭长风送出去,并把茶叶给他捎上。
谭长风回到客栈之后打开茶叶一瞧,里头还塞了两张银票,五千两一张,一共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