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穿梭在尘土飞扬的大马路上。蓝色塑料座椅在日光照射下褪去原色,成了一种类似于漂洗多次后发白的蓝,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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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段不平整,座位上的人偶尔会被颠得摇摇晃晃,连同车窗都在颤动。
我抬手挡着窗边透进来的日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假寐了好一会,直到车子变得平缓,我才睁开眼睛。
已近傍晚,太阳西沉。
晚霞如泼天的火。将延绵的绿山染成深红,连零星几处低矮的房屋也没放过。
车窗倒映着回头看我的玉眉,此时的她无聊得紧,醒啦?
见我醒来,勾着我手臂问我:我问你阿,那个柳梦干嘛说我们有哥哥的,还要打人,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家教严呢。
我没回头,冲车窗的倒影说:就是要家教严,才能唬住人。
啥意思?唬住谁?
你看见那男的看我们的眼神没?
没注意,我当他是乱瞟,而且看人不是挺正常的吗?我也在看你啊。
玉眉此刻的确正垂眸认真望着我,因为身高的差距加上她的倾身,我像是窝在她怀里。
这是玉眉的日常状态,我们打小的友情让这种亲近成为自然流露,是朋友间的一种互帮互助、惺惺相惜。
所以即便她的呼吸偶尔吹拂颈项绒毛,我也只会当作她是小狗哼气,绝无二心。
再者,她的眼睛太单纯,充满求知欲,是只想要答案的渴求。
不一样的。我耐下心解释,感觉不说多点,笨蛋脑袋的玉眉怕是容易在外头吃亏。
你只是要问我问题,他是想搭讪,广撒网,人多热闹,顺路搭乘,说得好听,他只是非常乐于女人围绕作陪。
我粗暴地给许齐流打下差劲标签,不管对错。
反正一个当着众人面对柳梦示爱,转头就对我们进行赤裸直白的打量,并发出同行邀请的男人,能专一到哪里去?
玉眉倒吸一口气,她对我的话常常百分百相信,天呐,真没想到他斯斯文文的,居然是这种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提醒她:以后碰见这种人,记得绕道走。
玉眉很用力地点点头,那这么说,柳梦还帮了我们一把。
是。
想必柳梦不好当面拂了男人的面子,以防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我们要是一走了之,她怕是会尴尬。如此左右折中,小事化了。
许流齐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但保持警惕,还是要有的。风月场所玩乐的男人,一般好人稀少。
我默默祈祷,最好以后不要再遇见他。
当然,柳梦不要再同他来往,再好不过,这是我的第二个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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