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1 / 1)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其他人倒没说什么,那小和尚睨了我一眼,嘲讽的说了一句“没出息。”迎来的是甘钰姐的一记手刀,我确实是没出息的笑了……

后来问清楚了那小和尚的法号为“南无”,我立马送了句“俗气!”南无立马就跳起来“嘛玩意儿!你说这名儿俗气?这名儿俗气?我告诉你!小爷出家前的大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再后来向钧姐姐打听的时候,她告诉我”这南无虽然剃了发,但他却并不是诚心皈依佛祖,成天像个野孩子一般,然而值得赞赏的是他医术十分了得,师承‘鬼医’,但据说鬼医肯教他,一方面是看在他确实有这样的天赋,二来则是因为他两臭味相投,一个比一个野,总之玉里你别被他带坏了。“

我性子偏静,然钧姐姐的那最后一句嘱咐是对的,因为不过两个月,我就跟着南无把这个寺上上下下的蛐蛐和鸟窝都闹了个遍。

”这样不行!玉里!“终于有一天,枢哥哥、甘钰姐、钧姐姐三人对我和南无近日的行为进行了谴责,当然只针对我一个人,因为他们并不认为管得住南无。

于是,我被勒令在房间里看书,诗赋上的好词佳句,歌谱乐章,还有基本的阵法必须得学会,法术之类的也需有所成就才行,反正各种保命的、闲情逸致的书咱都得看,还有些书记载着一些传奇神兽,奇珍异兽的,我的意思是遇到这些,我又打不过,枢哥哥的回答是“不需要你打得过,但你好歹得知道你死谁手上了,省的下了地狱还和阎王爷喊冤。”

我整天醒了,就是面对这些书,睡着了脑子里也尽是些阵法、法术之类的,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年——基本上钻透了枢哥哥给我的百来本藏书。我又变得安安静静的,偶尔顺手时,还弹些怡情的曲子打发打发时间。

枢哥哥对此深表欣慰,便允许我不读这些书了,可以随意出去玩了。然而经过这两年的熏陶,出于习惯我还只是安静的待在院子里发呆,突然,南无兴冲冲的拉我出去玩,再过了两个月,我又变成了个野猴子。那三人忍了又忍,终于发怒,然后带着我去寺庙里的藏经阁里,指着里面一架架的经书,说“把这些也给读了吧。”

“为什么?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吗?”我嘟嚷了一句。钧姐姐温和的笑笑“怡情养性。”

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去了,书的表面上都覆着一层一层的灰,特别呛人,我略微清理了一下,发现了一幅画,画上有许多人——都是死人,入目一面血红,唯独画中央的那一抹白,特别显眼。

我看不清他的脸,用手拭去了那层灰,也还是不清楚,我盯着这幅画,心里有些不舒服,转头问钧姐姐“这是谁?”钧姐姐却愣在那里,脸色复杂的看着这幅画,长叹一声“你本是让我忘记,这些却也还是留在了这里。”然后向我解释说“这是我的哥哥。”说完,便挥手示意我不要多问,然后挥出一道火烧了这幅画。

“你就在这里看书吧。”于是转身走了。

就这样。我在寺庙里又度过了三年的时间,然而三年间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离这庙不远的林子和高山。我终于问了一句“我想去外面玩,可以吗?”南无听了我这个决定,立马在旁边鼎力支持,甘钰姐没理他,自顾自的沏了杯茶,才不紧不慢地问“你真想去?”

于是我用真诚的眼睛望着她。她没看我,半晌挥了挥手,一脸受不了我的样子,我一得令,立马就从房间里拿了一个包袱,转身就走。南无他们是管不住的,所以一早就背好了包袱在寺门口等我,看我出来,便忙拉着我走。

走之前,甘钰姐又嘱咐了一句“出门在外,不要惹事,若惹事了,便不要回来了。”

我深知甘钰姐说的绝不是一句笑话,所以没敢惹事,然出门在外,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们决定去偷酒。

其实寺庙里,里面的酒都绝非凡品,数量十分之多,但南无喝酒,不论是珍藏多年的好酒,还是大街上随便几文钱能买到的浑酒,都是仰头灌下去,不显丝毫风雅。枢哥哥在旁边的话,必然是凉凉的瞅上他两眼,再叹口气“这酒必然是伤心的。”令我惊奇的是和尚原来可以喝酒的。

毕竟是偷酒,我东瞅瞅西瞅瞅的,而南无一看我这样,就开始各种嘲笑“小爷干这档事多少次了都,也没出什么事儿!怎么搁你这就怂成样!”

“你不是和尚吗?”我语气有些冷“况且偷酒这件事很光荣吗?”南无看我语气不对,开始嘲笑起来“那你不也和我一样吗?”

我有些听不惯他的语气,可也不想跟他吵,只是丢了句“我与你不同。”便从衣服里掏出几文钱放在空坛子旁边,看了一眼南无,才顺着进来的路又回去了。他知道我的性子,温和但是倔强,这些年虽然和他在一起玩,甚至看不出有什么伤心的地方,但在这方面,大概是想起了爹娘对我教诲的缘故,竟这般吵起来了。

于是南无立马就放弃了与我的争执,随手也丢下了几文钱,走时还抱怨着“既然有这条件,为何不走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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