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理解力很好,旋即点点头,酝酿了会情绪,便重新回到椅子旁重新说了一遍台词。
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眼里却是有光的。林泉强忍着颤抖,挤出一个微笑:“我就说,你果然很厉害啊。”
刘冬却不再往下接了。
沈拙清蹙着眉头,又一次走到台前,望向刘冬:“冬哥,林泉给了你这些反应,该接下面的台词啦。这一幕是你坦诚心意、介绍真名,情绪比较丰富,咱辛苦一点,再磨几遍?”
刘冬却毫无反应地坐在那里,许久,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往后台走了。
林泉赶忙跟过去。
李方潜一头雾水,用眼神询问。沈拙清摇摇头,示意让林泉去处理就好。
后台平时是没有灯的。刘冬坐在一堆杂物上,只能看清他模糊的身影,脊背笔直。
“拙清的话刺激到你了?”林泉看到那团黑影,径直走过来,张开就问。
林泉也许是全组唯一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刘冬说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刘冬会以软弱相视的人。
因为,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早已承载了他们许多秘密。
为了找到戏感,他们每次排练完,都会像剧中人那样聊会儿天。通常是坐在没什么亮的后台,在杂物和喧闹中,用幕布与世界隔离开来。
刘冬会和林泉聊起自己,聊起他被父亲扔进垃圾堆的琴和裙装。
林泉时常觉得刘冬是个很矛盾的人,也难怪会把舞男这个角色拿捏的这么准。他时刻以有些幼稚的叛逆行为武装着自己,一切反抗都是外露而直白的,无论是吊儿郎当的说话方式还是特立独行的穿衣风格,都与世界格格不入。
但他又并非脱离世外,而是如此渴望被世界看到,以至于选了最引人注目的方式。
然而即便是这样不羁的性格,却在选专业时妥协了。他也亲手剪断了自己的翅膀。
刘冬一直以来,想学的都是音乐。然而在多次反抗无果后,刘冬终究没去捡那架琴,打扮不管多新潮也没再穿回红妆。
在医院里抱着气极住院的父亲哭了一夜,最后选了这所综合性大学,一个和离音乐非常远的专业。
因此,在看到戏中的刘冬为了生计放弃梦想时,林泉竟有了一丝心疼。
“那没什么,毕竟路是我自己选的。”刘冬的黑影微微动了下,声音里略带颤抖,“只是,很久没人用那种心疼又期待的眼神,看过我了。”
哪怕自己作天作地、放纵惹祸,也从没有人分给他半点注意和期待。
“虽然知道是戏里,但是,谢谢。这种被爱注视着的感觉,久违了。”
林泉听完,默不作声地走到他身边,也翻身坐上了杂物堆,温柔地说:“要是这里有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