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多美的一张脸啊。就被你自己糟蹋成这样了。可惜,太可惜了。”云鹤闲摇摇头,把眉头拧成一个“八”字。
云真清嘴角的血流了下来,滴落在云鹤闲的手上,云鹤闲一脸嫌弃地把云真清的脸往地上一摔,云真清用手一撑,弹起上身,一指戳在了云鹤闲的眉心,喝道:“散!”
云鹤闲突然被定住,像一根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
“你竟然……啊——!”黑团被强行从云鹤闲的体内剥离,还想着破口大骂的,却措不及防地被收入了封妖袋。
“鹤闲,师父对不起你。”
云真清对着云鹤闲的尸体闭了闭眼,一瘸一拐地开门出去了。
“师父,怎么样了?”
“师父,您受伤了!”
“师父,刚才鹤闲师兄进去了。”
“师父,鹤闲师兄在哪里啊?”
云真清体力不支地转过身去,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云鹤闲。云鹤闲躺在从门外就能看得到的地方,脸朝向门外,这时,正直勾勾地瞪着云真清他们,仿佛在说:师父,我死得好冤啊!师父,您明明可以救我的,却为了外面那群道行不如我的家伙而牺牲了我!师父,我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众位弟子看了一眼死状堪比厉鬼邪神一样的云鹤闲,不禁打了个寒颤。
云真清闭上眼,片刻后吐出一句“是我不好”,便昏厥过去。
等云真清醒来时,发现身边坐了一位跟他一样面部神情冷若冰霜的女子。
“你还没有完全好,不要动。”女子冷冷地道。
“多谢。”云真清原本想起身查看自己伤情的,听这位女子一说,便乖乖地躺了回去。
“姐,药煎好了。”寅十郎端着一碗进屋,看了一眼醒过来了的云真清,又吹胡子瞪眼道:“云道长肚子被捅了都能活下来,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寅寒水没有接过药碗,只是交代寅十郎去喊一个仙云观的弟子来照顾云真清喝药。寅十郎白了一眼面色苍白,神情痛苦,仿佛正沉浸在自己构想出来的悲惨内心世界里一样的云真清,把药碗放在桌子上出去了。
“寅公子,等一下。”云真清叫住寅十郎,伸出一只手,牵扯到了伤口,“嘶哈”了一声。
“干嘛?”寅十郎回头,一脸不耐烦。
“鹤闲,他怎么样了。”云真清在寅寒水的眼神逼迫中躺下,把手收回被窝里。
“舍济已经给他念经超渡了。但身体还是麻烦你们带回去,毕竟不是我们卧禅寺的人。”
其实,寅十郎在听到云真清来卧禅寺时轻声嘀咕的那句话,并且在他帮忙收服心魔之后,对他的敌意没有原先那么强烈了,只是一想到这家伙竟然还关着自己的小姨,所以他并不愿意和云真清一行人握手言和,以防这些道貌岸然的道士们登鼻子上脸,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脸。
“多谢,也多谢寅姑娘相救。”云真清闭上眼睛,喉咙上下动了动,呜咽了一声。
寅寒水在一边默不作声,只是在细细地琢磨寅十郎说的那句“我们卧禅寺”背后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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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真谢谢你赶来了。我之前给舍济买的纱布都被这群无良道士给坑没了。”寅十郎抱怨道。
寅寒水意味不明地看了寅十郎一眼,内心可能在想:用你一点破纱布而已,看把你心疼的。
“应该的。”寅寒水淡淡地答道。
寅十郎去给舍济买纱布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青满县里的医馆还有药铺都关门了。寅十郎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店,正好店主人就住在药铺里,于是他半夜三更地敲门喊醒店主人,被店主人骂骂咧咧了一顿,总算买到纱布和一些止血的药。寅十郎生怕那个不明物体再作什么妖,发了只有寅家人才懂的暗号给寅寒水,让她连夜赶来。
寅寒水赶到时,正巧遇上云真清与心魔两败具伤地跌撞出屋子,及时给他止了血,寅十郎原本是为了防止舍济再出一些什么差错才请寅寒水过来的,结果却便宜了仙云观还是什么野鸡观的臭道士们了。
毕竟云真清是为了除魔才受的伤,舍济就收留云真清到他休整好,等他可以下床走路时才放他们回去。
寅寒水见云真清可以下床走路了,也不做逗留,回自己开的医馆去了。面对云真清的道谢,她只是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了一句:“照顾好小姨。”就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