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霁华心里难受，抬手给她擦掉唇边血色。
白水苏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开口，“师尊, 炉鼎是什么？我是不是‘仙魄’？”
她眼眶泛红，黑亮的眼眸带着水意, 表情却是木讷的模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她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霁华不自觉按住胸口，脸色发白, 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只有沉默的急促喘息。
可即便他不开口, 白水苏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化，对比此时霁华紧张的态度，她已经明白了。
“我知道了……” 白水苏喃喃着，神色间隐隐的绝望，她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他没有骗我……”白水苏蹲下身，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呜咽声止不住响起，“你真的杀了我的父母，你只是为了修炼……”
“我没有……不是他说的那样……”霁华解释的太苍白了。
寒泽的话真假参半。对于白水苏来说，他的确时做错了，但寒泽也罪无可恕。
“当时我的确是跟寒泽争夺‘仙魄’，是我们两人未曾顾忌白家的人，才让他们……可是后来，我不知道我竟会如此的……喜欢你……”霁华紧握住她的手腕，以往冷淡如覆寒冰的眉目此时都是急切跟慌张，一字一句都带着难堪的苦涩，“我若能预见未来，我绝不会这么做，苏苏……”
白水苏愣愣的看着他，她眼眶含泪，大概是相信他说的话了。
可也正是因为相信才更让她难受到疯狂，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干涩的嗓音轻忽，“所以，你承认了是你们两人杀了我的父母……”
“我……”霁华张了张嘴，只觉得仿佛有什么堵在了咽喉。
是，不管他后来多么后悔，但事实真相就是如此。
他是凶手，她不可能跟凶手在一起。
只要想明白这一点，霁华便觉得心头仿佛被针刺一般难受，与此同时升起的还有另一股无法发泄，从先前开始便一直被他压抑的欲望。
他的双手死死握紧，眼睛渐渐充血。
白水苏察觉到了不对，面前的人突然变得有些可怕。
“你、你怎么了？”她踉跄着想要后退，却被霁华一手拉住手腕，一手揽住腰翻身压在了地上。
碎石子硌的她后背有些疼，更多地却是面对霁华仿佛失去理智一般的恐慌。
“师尊，你要做什么……”
霁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只有心底最直白的想法，毫不掩饰，“苏苏，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他伏在她的身上，细细密密的轻吻着她的面颊。
想到寒泽的话，以往的神圣“法术”现在却只让她觉得厌恶跟难受。
白水苏慌张的挣扎躲避，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眼尾没入鬓发，“不要……别碰我……”
“苏苏，别怕……”霁华低声安抚着，吻住了她粉嫩的唇瓣。
白水苏“呜呜”挣扎，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人。可是即便霁华身受重伤，她也不是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的他的对手。
就在挣扎间，她的掌心白光一闪，凝光剑自主幻化的匕首已经插在了他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唤回了霁华的理智，寻常兵刃的伤对他来说片刻自愈，可这凝光剑，是仙剑。
他缓缓撑起身，正对上白水苏水雾迷蒙的通红眼眸，脸颊满是泪水，额间的黑发都沾湿在雪白的脸侧……看起来狼狈的让人心怜。
他送她自保的剑，最后却插在了他的胸口。
霁华稍微清醒了些，一股心脏中比刀剑刺入骨血更痛的绞痛夹杂着苦涩，嘶哑的开口：“苏苏……对不起……”
他一起身，白水苏立即翻爬着退开，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
霁华心脏更痛，她竟已对他退避至此。
可此时已来不及安抚她，黑夜中，魔物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几乎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白水苏害怕的瑟瑟发抖，霁华挡在她的身前，此时伤上加伤，站都站不大稳。
可他不能退开。
霁华看了眼身后缩成一团的白水苏，眼眸一沉，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他以手掌握住剑身划过，锋利的青莲剑瞬间沾满了他的血，一时间剑光大盛，刺目的光芒让本已围拢的魔物们心生畏惧，止步不前。
只是香甜气息的强力吸引，让它们急躁了片刻后，齐齐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那是要进攻的前兆。
霁华暗暗念了一个法决，充盈的灵力开始一丝一毫从丹田升起。
那是以内丹献祭的禁术，他基本上是在损耗自己多年的修为。到最后，只会油尽灯枯。
但此时，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
霁华一身青衣早已血染而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魔尸遍地，血流成河。
他持剑站于尸堆之上，冷锐长眉杀气四溢，哪里还有半分仙尊的模样？
等到千雪山剩下的弟子赶到时，看到这一幕几乎吓呆了。
霁华渐渐回神，体力不支倒在血泊里。
他挣扎着想要往白水苏在的地方移动，只是下一秒，他几乎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