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可以离开后山,去玉真宫的前殿,他不需要学习任何有关如何掌管道观的事务,邱忘言只是让他练武,读书,以及,去殿前扫雪。
邱忘言说,扫雪是为了心静。
洛静寒便去扫雪,但他总会看到许多来玉真宫参拜的香客,他们会跪下,虔诚祈祷,有的人会哭哭哀求,求玉真宫收留他们。
邱忘言不会出面,一些年长的师兄会出面劝那些香客回去。
香客们会无助又绝望地哀求,哭泣,彷佛迷途的羔羊,“道长啊,求求你收留我吧,我真心想学道,虔诚皈依.....”
师兄会说,“施主请回,等施主参透道缘,自会得道。”
香客们无奈,只能作罢。
但洛静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师兄其实只是拒绝了他们,换一种说法而已,无关道缘。
因为,如果想学道,先看经书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先归属到道观里呢?
洛静寒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间,扫雪扫到了半夜。
邱忘言蓦然从他身后出现,把他吓了一跳。
“寒儿,怎么还没去休息?”
洛静寒先跟师父行了一个礼,问道,“师父,要想学习道法,一定要成为道士吗?”
邱忘言面露诧异,这是洛静寒第一次提问题。
不仅如此,他的问题也不在他的理解范围里。
“寒儿,无需多想,做好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邱忘言淡淡道,转身回了屋,他没有打算认真为洛静寒解惑。
洛静寒有些失望,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下一次,他不会再问邱忘言了,以后,他都不会再问了。
可是,什么是想要的回答呢?
洛静寒放下扫帚,一个人飞到了白梅树上,躺在粗壮的枝干上,嗅着花香,轻握着白梅花瓣,静静思考着.....
他认为,道是一种又玄又虚的说法,仅仅是说法,存在于经书里,但是日常所做的事,是实际的,实在的,如何定义道,应该取决于自己的行为。
也就是说,无需外在的形式,无需用道观来装点身份,只要诚心认可什么,然后踏实去做,这就是道,这就是践行道法。
洛静寒认为,知行合一就是一种道,就是他的道。
比如,不愿见到落花逝去,那就想办法不让落花逝去,存在的时候珍惜,要消逝的时候保护,这就是一种道。
洛静寒想明白了,他飞身树下,在轻柔月光的照射下挥舞着剑刃,一举一式更认真更专注了。
此刻,早慧又单纯的洛静寒认为,他必须要好好修炼武学,如此,在未来,他才能自求他道,用手中的剑,践行专属他的道。
名为珍惜,名为保护,名为奉献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