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11节</h1>
顾琛易捧起茶杯,放于鼻间嗅了嗅,“就是为了她?”
“老子三十年来终于情窦初开了,你不会真的打算听从那老头的话把我逮回去?”莫誉毅小心翼翼的捧着茶,就像是信奉女神一样呷上一口,“苏苏泡的茶,我都舍不得咽下去。”
林瑜晚鄙夷的瞪着他,“不咽下去,你还想嘴里等待它慢慢升华?”
“咳咳咳。”莫誉毅呛咳,“果然就是俗人,我家苏苏跟你比,就是一个小姐,一个丫鬟的差距。”
“她还不是你家的。”林瑜晚开口道。
莫誉毅得意的挑眉,“没看见挂在酒楼正厅的红本子?”
林瑜晚确实没有看到那什么红本子,好奇驱使她直接从垫子上爬起来。
“你给我注意一下,别说漏嘴了。”莫誉毅对着一溜烟遁走的女人吼道。
林瑜晚顺着楼道一路往下,果真看见挂在酒楼大堂正中的红本子,红艳艳的颜色,有一张合照贴在证上正中,明晃晃的两道身影紧挨着彼此,旁边写着注册日期还有身份信息,只是,她不明白这玩意儿为什么要这么高调的挂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
秦苏已然换下了一身厨袍,穿着简易的休闲服从后院走过。
林瑜晚对着她指了指头顶上空的红本子,哭笑不得的问道:“你不觉得这东西应该放在房间里吗?”
秦苏顺着她的目光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道:“许可证不是应该挂在来往宾客能看到的地方?”
林瑜晚愕然,许可证?
秦苏径直走上收银台,似乎正打算清点什么。
林瑜晚趴在台面上,她虽然不懂一间餐厅的运作过程,但别人家的收银台不都是一台电脑一堆记账本吗?
她的台面很干净,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只见她从容的摊开一张纸,修长的指尖滑过研磨,随后拿起毛笔就这么行云流水的写上一行字。
林瑜晚往年在母亲的熏陶下,对字画也甚是有所了解,见她一笔合成,毫不拖泥带水,字体娟秀,工整如一,就像是从那些珍贵的手抄本一笔一划临摹一般,甚是诱人。
秦苏察觉到身前异样眼光,迫于无奈放下笔墨,问道:“怎么了?”
林瑜晚深吸一口气,问的很是小心,“你为什么用毛笔写字?”
“习惯了,改不过来。”秦苏继续执笔,“还有事?”
林瑜晚哽咽一声,“你这字是怎么练成的?”
秦苏莞尔,“小时候特别喜欢卫夫人,汝阴太守李矩的夫人,她擅长楷书,或许现在的人对这位卫夫人没什么影响,不过你们应该都知道王羲之,他便是卫夫人的爱徒之一。卫夫人书法笔锋锐利,不让须眉,自小便喜爱她的笔气,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林瑜晚竟不顾形象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这个女人,她甚至有些害怕。
秦苏诧异,不由自己的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林瑜晚忙不迭的摇头,“我感觉很奇怪,你有着和这个年纪不符合的气质。”
“你可能想多了。”秦苏指尖一颤,一滴墨从笔尖落在白净的纸页上,瞬间整页纸上残留上一点抹不去的痕迹。
林瑜晚见她不动声色的就将纸张合上,随后似乎有一种想要抛弃它的准备。
秦苏轻叹一声,正准备将被污染的纸页丢弃,却见一只手横放在自己面前。
林瑜晚苦笑道:“别扔了啊,写的多好,你若不要,给我吧。”
秦苏摇头,“这是残品,顾太太若是喜欢,我另赠一幅。”
林瑜晚听罢也只能收手,眼睁睁的看着她将纸页丢弃在废纸篓中,随后重新镇纸,提笔便是一气呵成。
“湖山胜处放翁家,槐树阴中野径斜。水满有时观下鹭,草深无处不鸣蛙。”秦苏取下镇纸,继续道:“今天碰巧是立夏,拙劣字画,望顾太太别嫌弃。”
林瑜晚握着她卷轴好的纸页,本是毫无分量的纸张却如同石头一般沉甸甸的压在自己心口。
她们这群人,包括顾锦嵘都自称是京城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和这个小村落出去的小酒楼大小姐相比,人家倒像是名门闺秀,她们就是一群刚刚进城的乡巴佬,有多俗就有多俗。
秦苏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见林瑜晚撒了丫子就往楼上跑去。
“嘭。”包间内,两人同是听到响声探目望去。
莫誉毅第一眼瞧见的不是花容失色的林大小姐,而是她手中明显出现折痕的字画,瞠目道:“别告诉我,那是苏苏给你的?”
林瑜晚抚了抚惶惶不安的心口,低头看了看手里紧紧攥着的纸张,点头如捣蒜,“她刚刚写的。”
莫誉毅蹙眉,“她又在下面记账了?”
“是啊,怎么了?”
莫誉毅从垫子上站起身,“她昨晚没休息好,一早上就头晕,太任性了,照顾不好自己的妻子,我太失责了,你们先坐着,我去把她带去休息。”
林瑜晚自觉的移开位置,看着他气势汹汹的走过。
莫誉毅又折回,对着岿然不动的顾琛易再道,“你如果闲着没事做,帮我去一趟县里,让陈老头给我送十只野生鲍鱼过来,要各大肉肥的。”
“你说的就是那个偷偷报告给莫老的陈县长?”顾琛易道。
“对,就是他,让他给我选十只送过来,要野生的,上次他弄来的海参就不对劲,苏苏眼力可好了,那鼻子比狗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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