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消防通道处,空无一人。
徐江瑞被顾琛易丢了进去,身体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险些从楼道上摔下去。
顾琛易漠然的瞪着狼狈不堪的男人,将手绢丢在他面前,“把你脸上的那些血擦去,别让我觉得你不止窝囊,还愚蠢。”
徐江瑞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三子,你告诉我,我还有机会吗?”
“徐江瑞什么时候学会了优柔寡断?”顾琛易走到他身侧,顺势坐下,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窗户,“收拾好你的心情,徐氏现在还需要你。”
徐江瑞双肩轻颤着,“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后悔。”
“裴亦再好,从今以后也是你的嫂子,你如果不想三个人都为难,就得学会忘记,你和她,已经错过了最初相交的那个点,从今以后,渐行渐离。”
徐江瑞沉默,目光呆愣的望着身前弥漫开的一滩黑影,渐行渐离?这是要自己背道而驰,忘得一干二净的意思吗?
顾琛易轻轻的拍过他的肩膀,“孩子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大哥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对不对?”徐江瑞冷冷一笑,似觉讽刺。
“晚晚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他追究的不是孩子究竟是谁的,而是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局面,如果可以,我想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命。”
“三子这是告诉我,如果裴亦可以生,他会不计较这个孩子是谁种下的果?”徐江瑞忍俊不禁仰头大笑,“你觉得这现实吗?”
顾琛易噤声,是啊,这现实吗?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无私到看着自己的女人替别人生儿育女,这才是最讽刺的事实。
所以说,裴亦冥冥之中给了徐大少一个最好的借口,让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打掉这个孩子。
“三子,你可能不知道徐江琦,但我其实挺清楚的,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整件事是不是他故意想好的一个局。”徐江瑞讽刺道。
顾琛易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江瑞继续道,声音悲怆凄凉,“如果是他故意想要害死这个孩子呢?”
“徐江瑞,不要给自己找侥幸的理由,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爱一个人,真正想要放一个人在心口时的那种感觉,你对裴亦,不过就是一时新鲜,你永远都走不到徐江琦对她的那一步。”
徐江瑞面色一愣,“哪一步才算是真正的爱?”
“用徐江琦的话来说,哪怕她最后一枪打死了他,他到死都只会相信那是枪走火。”
徐江瑞愣愣发呆,身体隐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三子,你相信我大哥会爱上裴亦?”
“爱的很深。”
“为什么?”
“因为他跟我一样,看她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容,一块冰,不代表他永远都会是一块冰,冰遇水则化,而她便是那潭温水。”
徐江瑞低下头,无人能够窥视他此时此刻的心绪。
“你自己好好想一下,老二,你应该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做到对自己爱的女人步步为营,一路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不是不善言辞,你大哥只是爱的太深,表现的太浅,他比你更适合裴亦。”
徐江瑞闭上双眼,双手紧紧的抓紧自己的头,好像有什么咒语不停的在自己脑海里翻滚。
消防通道外,林瑜晚安静的站在一侧,见到走出的男人,一言未发的挽上他的手臂。
顾琛易莞尔,温柔的握紧她的小手,“现在徐江琦醒过来了,这里似乎不需要我们了。”
“我有点饿了。”林瑜晚好似证明自己真的饿了一般捂了捂肚子,“特别想吃披萨。”
“想吃炸鸡就直说。”顾琛易越发攥紧那只手,牵着她往着病房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车子最终停靠在市中心最喧嚣的步行街前,工作日的上午,人烟稀少,也算是清闲。
林瑜晚拉着顾琛易,匆匆从车内跑出,一路目不斜视般进入自己心心念念了几个月的快餐饮品店。
曾几何时,她经常偷偷一个人从学校里溜出来找新鲜感,现在想想,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瞧着周围成群结伴,莫名的就觉得自己的曾经,活的好凄凉,如果不是裴亦突然的闯入自己的世界,她好像并没有朋友。
“大清早的吃这些东西,等下会消化不良。”顾琛易瞧着她自顾自的点了一堆,眉头微蹙。
林瑜晚将他轰到沙发上,端着店员清理好的食物得意的走回去。
顾琛易轻轻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将里面的大部分东西挑了出来,随后泰然自若般拿起咖啡抿上一口。
林瑜晚瞪了瞪盘子里独独剩下的那一块蛋挞,撇了撇嘴,“是我自己付钱买的。”
“再过两个小时就到午饭点了,你现在吃了这么多油腻东西,等一下还能好好吃饭?”顾琛易毋庸置疑的拿走多余食物。
林瑜晚强行拉住他的手,“就放在这里,让我闻闻味道也行。”
“你得保证不能偷偷的塞进嘴里。”
林瑜晚郑重的发誓,道:“我保证。”
顾琛易随她,将盘子再次放在一侧,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动作。
周围几桌客人似乎察觉到异样,甚是好奇的看了看。
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太过灼热,林瑜晚诧异的回望过去。
徐濛冉拿着橙汁,咬着吸管,嘴角戏谑的得意上扬。
林瑜晚眉头微微一抽,在那一天之前,几个月都见不了一面的两人,现在倒好,三天两天碰上头,就像是缘分注定那般,拐个弯,一瞧,她竟然翘着腿,一副开启嘲讽姿态的模样窥视着自己。
“还真是凑巧,又见面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尊称你一声三少太太了?”徐濛冉勾唇一笑,笑的异常邪魅。
林瑜晚不以为意她的暗讽,吮吸一口奶茶,充耳不闻般将自己手边能拿到的唯一一块蛋挞塞进嘴里。
顾琛易为她抹去嘴角的果酱,目光正正落在走过来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