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易站起身,身姿笔挺的落在两人视线里,他道:“我想我需要回去一趟。”
“你回哪里?”顾瑾易拽住他。
顾琛易轻轻的拂开他的触碰,道:“那群人喜欢玩的游戏不就是毫无动静的晾我们几天吗?既然都没有消息,我想我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三子,别这样,你心里想什么,说出来,我可以——”
“我能想什么?”顾琛易反问,嘴角好像扬了扬,带着笑意,问道:“我能想什么?”
顾瑾易蹙眉,这是被压力逼疯而无处宣泄的前奏吗?
“我其实挺相信她的。”顾琛易继续道,“很多时候她比我想象中的勇敢,至少不会是那种一面临这种绝境就不知所措的软弱女人。”
“既然这样,你的害怕又是出自哪里?”顾瑾易拽起他的手,那隐忍着不颤抖的双手却依旧阻止不了他内心的恐惧,在灯光的照耀下,微乎其微的抖动着。
顾琛易面上的表情渐渐僵硬,“只是无论她如何不一样,终归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只懂得逞嘴皮子的女人而已。”
“既然如此,你更应相信我们。”
“我怕我继续留在这里,会做出什么失去分寸的事。”顾琛易故作镇定的将双手插回口袋,嘴角勾了勾,“不要拦我,我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发泄我隐藏的怒火。”
“……”
“让他走吧。”老爷子站起身,“既然她入了我顾家的门,便是我顾家的人,在这个地儿,没有人敢动我顾家人一分一毫。”
顾瑾易看着匆匆而过的背影,声音可以压低些许,“还是没有消息,对方应该有接应。”
“让程将接电话。”老爷子道。
顾瑾易瞠目,有些不敢置信,“父亲,您真的决定——”
“你没看到那小子满眼都是怪我没把他媳妇儿给看好吗?再出了什么事,他还不拆了我这里。”
“……是!”
顾琛易的车疾驰在环山公路上,最终,一脚刹车踩至底,车子摩擦在地面上,遗留下一条蜿蜒的车辙印记。
他的手扣着方向盘,疲惫的望着天边的红霞,面色冷淡的扯开安全带。
黄昏的风从敞开的车窗内涌进,他抬手蒙了蒙面。
“叮……叮……”手机铃声突兀的徘徊在耳膜中,他未带迟疑的按下接听。
来人的声音迎着寒风,急切的说道:“三少,城西老城区发生一场火情,火势扑灭过后发现一人死亡,经过确认是失踪的陈泞。”
顾琛易眸光倏地一缩,“还有别的人吗?”他问的很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有什么消息彻底击溃他的伪装。
对方停了停,道:“没有,经过核查,附近居民说正午的时候有一辆吉普车出入过这里,随后在火势蔓延过后趁乱离开,当时没有注意夫人的存在,只是觉得这两个外国人很特别,许多小孩子还跟着他们跑了一路。”
“只有两个人?”顾琛易升上车窗,道:“把地址传过我。”
车子再一次疾驰而过,迎着夕阳最后的一抹痕迹,隐没在山脚处。
江宁医院内,林嘉承关上电视,嘴角不可抑制的高高上扬。
负责通报公司事项的秘书见此一幕不由地心神一聚。
虽说夫人做了对不起董事长的事,可是毕竟夫妻这么多年,怎么董事长一听说被烧死的人是她,竟还能这么高兴?
林嘉承眸光冷冷瞥过一动不动的秘书,闭上双眼,道:“出去吧。”
秘书如获重生,忙不迭的收拾好所有文件准备出去,蓦地一道声音再次挽留了她的双脚。
林嘉承再次睁开眼,道:“帮我把江主任叫过来一下。”
“是,董事长。”秘书走出病房,大大的喘出一口气。
江主任走进病房时,病床上的男人已经换好了外套,正兴致高昂的看着他。
他不明,问道:“林总这是想要出去?”
“是,烦请跟我走一趟。”
江主任点了点头,“林总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去见一个老朋友。”林嘉承坐上轮椅,由着主任亲自推着走出病房。
警所羁押室内,许桀抱头蹲在木板床上,眼前一幕一幕的重复播放着林珅毅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那样的无助绝望,又想要继续活着的渴望眼神,他不敢再想下去,痛苦的捶着头。
“许桀,有人找。”警员扣了扣窗子,示意他过来。
许桀急忙跑上前,这才发现窗子外来人的真面目。
林嘉承坐在轮椅上,面色虽然还泛着病态的苍白,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危险,依旧得意的挑眉盯着他。
许桀瞪着人模狗样的老狐狸,冷冷一哼,“这是来嘲讽我的?”
“不,我是来通知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的。”林嘉承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员,问道:“能不能给我们单独聊一聊的时间?”
警员退后几米远,选择充耳不闻般巡视着羁押室的每一个角落。
林嘉承嘴角轻扬,“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吗?”
许桀目不转睛的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瞪出几个窟窿。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因为重伤而成植物人,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得知我昏迷不醒后的你们还会有什么别的动作,还真是幸运,被我知道了那件事。”
许桀瞠目,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