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平静,容谦脸色变了:“云雪,昨晚的情况太危急……”
“我懂。”她不想听下去,“你担心她的安危,我早料到了。快去洗漱吃早餐,爸在等。”
“云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容谦坚持。
她浅浅地笑:“我什么也没有说呀!”
容谦深深地凝了她一眼,终于决定先把自己打理清爽,送容长风上医院再说。
半个小时后,容长风进了心脏诊室。可是出来后,又进行了另外两项她们没见过的检测,容谦挡住了乔云雪和燕子:“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容长风终于还是住院了。
“为什么呀?”燕子跳脚,“爸怎么会有胃病?还住院?医生不是说爸的心脏是老-毛病,其实比我还健康吗?”
“爸要进行几个月的疗养。”容谦避重就轻,“现在你们知道爸住在哪儿,你们愿意什么时候来看爸,就什么时候过来。有时间再过来看看爸。”
“可是……”燕子还是不明白容长风为什么忽然就要住院。
容谦吩咐着:“我会给爸请特护。不用时刻看着爸,反而把自己累倒。”
“可是……”燕子急得握拳头。她听得云里雾里呀,哥到底都在说什么?爸为什么会因为胃的问题住院?
容谦不肯说,大概有不能说的为难吧。乔云雪拉了把燕子,朝容谦笑了笑:“她住在上面一楼么?”
“是。”容谦颔首。
“很严重了么?”乔云雪轻问。
“不能走路。”容谦声音低沉了下去,“现在还不能。”
那是相当严重了,上次她去别墅找洛海华的时候,就发了次大病。但幸运的是,第二天她能站起来了。难道,洛海华的病,真的有那么严重?
乔云雪默默点头:“既然这样,我去看看她。”
“云雪!”容谦大步过来,紧紧抓着他的肩头,“不许胡思乱想。昨晚的事,我回头和你谈谈。”
她慢慢仰起头来,轻轻笑了:“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只是去看看她。海华说了,我们是朋友。当然,如果你不肯我去见她,我还是会听你的。”
容谦沉默了下:“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言下之意,容谦是不希望她再去看洛海华吧?
可是,既然只隔一层楼,她想看看。能令容谦陪上整整一个晚上,而且连电话都忘了打,这事情当然严重。
她得找个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能在容谦身边好好待到宝宝落地。
她独自进了洛海华的病房。
“你来了?”洛海华微微诧异,似乎没料到,事到如今,乔云雪还会去看她。
乔云雪张张嘴儿,没有说出一个字儿。她的眸子,不知不觉落上洛海华身下的轮椅。一天不见,那个把自己打扮得犹如十八岁姑娘的洛海华,已经不能站在她面前轻盈转身,而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没什么好奇怪。”洛海华淡淡笑了,坐在轮椅上的她,依然优雅动人,“这个病,迟早会这样。我能支撑到现在
,那是因为我的心事未了。我最大的幸运是,让容谦看到了我最后站着的模样。我……我好高兴……”
默默合上眸子,乔云雪泪珠滚落——这样的洛海华,容谦一定会好心疼好心疼,可他还得回家哄她高兴,保证给她一个解释。
她为什么连一个恨容谦的理由都没有!
洛海华淡淡笑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我没哭。”她扯开个笑容,“他会好好照顾你。”
“……”洛海华默默移开眸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真心想抢容谦……”
“我相信。”乔云雪紧紧凝着她,“如果我是你现在这样,我也会你这样做。不,或许比你还激烈。”
洛海华悄悄伸出苍白的手儿,撑起下巴:“你理解就好……”
乔云雪悄无声息地朝她做暂停的手势:“不过,你也别想歪了,以为我同情你,我想成全你。那不可能。容谦对你有情,我没有。海华,你别忘了,我腹中还有我和容谦的孩子。我们的婚姻,比任何一刻都更有效地保护着我。”
“我知道你有孩子。”洛海华轻轻捂着脸儿,“要不然,我早几个月前,查出这个病,我就直接找上容谦了。”
乔云雪慢慢走到她跟前,紧紧地瞅着她:“我若放手,那是因为我不忍心容谦苦恼。他带给我的温暖,和宽容,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尽管他没有多少话语,可这一年来,不管我对他提多么不合理的要求,他全盘接受。他的确让我活得潇洒,笑得自信。我愿意他过得更好。”
洛海华将轮椅转过去了:“你恨我,也正常。因为我忍不住。可是云雪,面对你,我有犯罪感。”
“可你的犯罪感,比不上你爱情的力量。”乔云雪悄悄捂着腹间。母子连心。她心口有些疼,但愿宝宝们不要感受到妈咪的心疼。
洛海华低喃:“对不起。”
“我不喜欢听对不起三个字,这和成全那两个字一样的难听。”乔云雪向外面走去,“我走了。”
洛海华倏地掉转轮椅:“云雪,我就是残了,还是那句话——我想要爱情,不想当匪徒。如果容谦对我无情,我不会缠着他。”
乔云雪轻轻地:“没有人说你是匪徒。你说得对,他是个习惯做决定的男人。他的爱情,由他的心决定。”
来到门口,她停了下,拿出手机来:“舒渔,我在医院,过来接我好不好?”
然后,她拉开门出来。
容谦站在门外,朝她伸出手来。
她久久地瞅着那双依靠了一年的手臂,慢慢地靠了上去。像往常那样,唇角噙着舒服美丽的笑容:“老公,如果能这样靠着,靠到地老天荒,该多么美好!”
“当然可以。”容谦扯开唇角。
来到容长风病房门口,看着容长风入睡。她才仰首,轻松地告诉他:“海华……她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我们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受过情伤的女人。容谦,我理解你。”
容谦蓦地搂紧她:“她是朋友。”
“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你的心呢?”她笑话他,“一个三十三岁的大男人,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心。”
“我该怎么让你明白。”容谦长眉深深拧紧,长眸隐隐有了焦灼,淡淡的痛楚,“我爱我自己的老婆,居然连我老婆也不相信!”
“咳——”她逗他,“亲爱的,别皱眉,这样孕妇会心疼。”
容谦二指挟上眉心,几乎拧出疙瘩来。
这么多年来,他运用过人的聪明才智,人生一帆风顺。可现在唯一的苦恼居然是,不知该如何让自己的老婆相信,他爱自己的老婆。
她轻快地向前走去:“我去看爸妈。舒渔会来接我……”
“我送你。”容谦跟了上去。
伸出长臂,他想抱着那个美丽的“球”,她却笑盈盈地转圈避过:“宝宝他爸,你可以送我上油画村,但你没办法教我油画,但舒渔可以。容先生,我忽然发现,原来我人生的最爱是——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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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的票票。么么哒,抱抱。二更恭恭敬敬送上。
嘎嘎,发现盼加更的亲亲不是太多,草莓忽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