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才签的“卖身契”上,似乎没有保姆这一条。
当然,也没有让她陪吃陪喝陪睡的条款。
基于第二个原因,廉小珺无视了第一条原因。
她虽然以前没有被别人保养过,但是光是听酒吧里那些人说说,就知道自己是遇到好人了。
经理每次都用那种无比惋惜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小珺,你真的不该踏上这条路,要知道你一日是这里的人,就一辈子都被打上了这里的印记。”
那时候廉小珺不明白这句话,固执的以为,只要自己洁身自好,她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是,渐渐的,她终于知道,自己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廉小珺跑去厨房,按照安以昇吩咐的做了,盛好后喊他过来吃饭。
喊了两声,都没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跑过去看时,才发现安以昇已经睡着了。
这个男人,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脸上却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感。
就好像浮世的浮沉都积压在他的身上,将那笔挺的脊骨一点一点压弯。
此时难得如此安静的躺在沙发上,都像是老天偏爱的一场赏赐,让人倍加珍惜。
廉小珺找了条毯子,盖在安以昇的身上。
安以昇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一丝不苟梳到后面的头发,散下一缕在额头,遮住了些许冷厉。
睡醒后那稍显沙哑声音,有些疲惫的问:“饭好了?”
廉小珺点点头:“您要是不饿的话,我先热着,等您休息好了再吃。”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用上了敬称。
安以昇却仿佛没察觉到这一点点的改变。
但也像没听到廉小珺的话,直接去了餐厅。
一顿饭吃的压抑极了,廉小珺连碗里散着的蛋花都数得过来。
终于,安以昇吃完出去,她一个人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那只吃的干干净净的碗愣神。
说实话,她做的东西,能熟。勉强可以吃而已。
但绝对跟好吃刮不上边。
但是安以昇吃饭的时候,就是给她一种吃着山珍海味的错觉。
安以昇并不时常住在这里,这里更像是他临时休息的一个场所,累了,便回来歇一歇,更多的时候是在外面奔波。
廉小珺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除了每天多一些莫名其妙教人撒娇撒泼的课程。
当然,她也再不用去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而且每天可以不愁吃不愁穿。
可是,对于不幸的人,老天总是更加吝啬他的慈悲。
廉小珺失踪了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鞠海兰坐在安以昇公寓沙发上,气的双手都在打颤。
她拨通了安以昇的电话,在电话接通的前一秒,僵硬的转换表情。
“安少,廉小姐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没有按时上课了,我是不是要派人找找她。”
安以昇放下手里的钢笔,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回忆不知怎么就飘到了三天前。
那天晚上,天下着蒙蒙的雨,他跟安业吵了一架,喝了点酒,醉醺醺的回到自己的公寓。
厨房的灯昏黄的亮着,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知怎么就像一道被施了法的魔咒,怂恿他犯错。
当然,那一天廉小珺吓坏了,他身上被挠的纵横的全是檩子。
那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廉小珺竟然真的敢离家出走!
“安少?”
“安少?”
鞠海兰又唤了几声,才把安以昇喊回魂了。
安以昇鼻音淡淡的“嗯”了一声,吩咐道:“找到她,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