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小两口干脆带着两孩子在姑姑家住下，四个人，两张床，倒是挺方便。
半夜的时候，受了惊吓的心心果然哭闹起来。文昔被惊醒，刚要起身就又被裹进被子里。秦宋拍了拍她的背，“你继续睡，我去。”
他说着从另一张床上把猫猫抱起来塞进文昔怀里，又用被子裹着心心轻手轻脚的带她出了房间。
这架势，有点像是要动手。
文昔不放心，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
秦宋打开了客厅的壁灯，淡淡的暖橘色的光洒下来，驱散了黑暗，使得心心的哭喊也小了几分，睁开了眼睛，“秦爸爸。”
秦宋拥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摸摸她的头，“做噩梦？”
“嗯。”心心把头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梦见院长奶奶了，好多好多的砖头砸下来，把奶奶埋在了下面，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回忆起了不好的画面，心心颤抖起来，秦宋无声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发顶说，“都过去了。”
小丫头倔强的说：“过不去的！奶奶死了，我看到了凶手！”
她抬头狠狠咬牙，那样子挺凶狠。
“还是个小狼崽子。”秦宋喟叹了一声，看心心的眼神却越发的满意起来，不过他嘴上问：“你看到了凶手又如何？”
“我杀了他！”
看着不断龇牙的心心，秦宋不屑：“你连他人都碰不到，而且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随手就能把你扔出去，你怎么杀他？你跟他比，就是蚂蚁跟大象。”
心心显然被打击到了，嘴巴一瘪，忍了很久才没哭出来。
可秦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在打击她：“假设你真的杀了他，那么你也就变成了你自己口中的杀人犯，虽然你还小不用坐牢，但劳改所还是要去的，难道你想刚出了福利院又去劳改所么？你觉得你文昔妈妈会不会伤心？”
随着他的话，心心的头越垂越低，下巴都砸到了胸口。
秦宋抬起她的下巴，看到的就是她一脸的懊恼和迷茫。
这样的心心让他不由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他又何曾不是从这个心态中走出来的呢？
当年的自己想得可比眼前这孩子更加疯狂，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同归于尽的法子，只差付诸行动。
如果不是姑姑拉他一把，他或许已经跟妈妈一起躺在南山墓地了。
小丫头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秦爸爸，我该怎么办？我想给奶奶报仇！”
秦宋低头，直接望进她的眸子里。
小孩儿虽然冷静下来了，但她的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和对报仇的坚定。
秦宋问：“你是想自己报仇，还是别人帮你？”
心心毫不犹豫的说：“自己！”
秦宋斟酌了下措辞，拍拍她的头说；“你的人生很漫长，不应该被报仇这一件事束缚了，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长大，努力让自己拥有报仇的能力。”
心心似懂非懂，但不妨碍她听话。
重重点了点头说：“我都听秦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