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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更严重些,掌根处晕染出一大片血痕。
左膝盖破皮,面积快要覆盖整个膝盖骨,细细密密的血丝从破皮最严重的部位往外渗。
男人的目光很专注,微微低着头,阳光穿过银杏树金黄婆娑的枝桠,细碎的柔光落在他的肩头和脸颊,一点点稀释他面部的凝重和通身的冷锐,使他看起来只剩下温柔和柔软。
他是心疼她的……
得到这个认知,林峤的心房一下子被填满。
叫欢喜整个占据。
只觉刚才还能忍耐的疼痛因为他的在意而无限放大,变得无法忍受,必须要让他知道她痛、她疼,让他更心疼。
“疼——”
十来分钟没有奔出眼眶泪水,蓦地控不住,滴答滴答往下坠。
简昱舟急忙替她擦泪,“我带你去医院。”
一边温声说着话,一边将委委屈屈的小女人抱起来。
“一会儿就不疼了。”
“嗯。”林峤闷闷应声,埋首在男人清冽干净,如同松柏般坚挺可靠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走向车门。
眼瞅着简昱舟已经将林峤放进后座,方馨馨鼓起勇气开口,“那个……”
声音太小,简昱舟和林峤都没听见。
“总裁,峤女神的手机!”
在简昱舟一只脚跨进车里时,方馨馨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吼了声,吼完双手捧着林峤的手机跑到后车门。
林峤这才想起来差点漏了个人。
两只手都擦伤了,刚才一直是刚忽悠来的大馨馨替她拿着手机。
她扯扯男人腰间的衣料,“让馨馨和我们一起去吧。”她们还有大事要商量呢。
简昱舟接过手机,“去总裁办等。”
“好的总裁!”
方馨馨九十度鞠躬,小腿抖得厉害。
虽然总裁真如峤女神所说长得比明星还帅,是超级大型男,也没有见人就发飙,但他从头到脚散发的气场好冷,跟常年风雪肆虐的陡峻雪峰似的,令人望而生畏,根本无法靠近。
面对这样一座冰山,峤女神居然可以毫无畏惧软哝哝撒娇,也太厉害了吧。
换作她,吓都吓死了。
透过车门缝,林峤瞧见瑟瑟发抖的方馨馨,不满地戳了下简昱舟的腰,“你别凶她。”
“馨馨,你等着我中午一起吃饭。”
简昱舟将她的脑袋按回去,上车关门,“开车,去医务室。”
车子发动,被男人抱在怀里,林峤瞬间又委屈了,刚止住的泪水卷土重来,望着男人的目光别提多凄惨,和只挨饿受冻一整个冬季的流浪猫没什么两样。
“简叔叔……”
憋着委屈的轻唤、泛出泪光的眼眸、遍布掌根的伤痕……
小女人的脆弱和娇嫩充分暴露在男人眼底,宛如大雨滂沱中不堪一折的娇花,让人心生怜爱。
娇花易折,再硬的心肠都软成绕指柔。
简昱舟在床上浪荡话一茬接一茬,但他说不来花言巧语,不会哄人,因此嘴上的安慰并不多么柔情,甚至有些僵硬,“没有伤到骨头和皮下组织,不会留疤,不用担心。”
话不柔情,但动作尽显柔情。
略显粗砺的指腹一下下擦过林峤的眼角,轻柔地接纳她全部的泪水,不叫眼里沾湿她的脸颊。
林峤了解他的习惯性少言,因此心是暖的。
可生了情根的心,最矫情了,越暖越脆弱,她哭的梨花带雨。
心里是满意的,却偏要控诉:
“呜呜!你一点都不温柔!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这么理智,一点都不着急,也不问我痛不痛……呜呜,你就是贪恋我的身子,一点不关心我……我恨死你了!”
“……唔!”
简昱舟的吻霸道而绵长。
接吻时,男人有没有用心,用了什么样的心思,女人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
这一刻,林峤感受到的是安抚和抚慰,简单和直白,没有花哨的调情技巧,没有原始野蛮的性-冲动,有的只是暖意和细心呵护。
很迷惑人,叫人更深更深的沦陷。
一吻结束。
人老实了。
眼泪也不流了。
简昱舟托着她的脸,手指在她的下巴和脖颈地带轻触着,“还痛吗?”
她摇头。
又点点头,“好一点了。”
“嗯。”简昱舟应嗯,神情依旧是淡的,将真实情绪巧妙藏在冷静之下,“还敢骑吗?”
林峤微愣,“你知道?”
简昱舟:“能猜到。”
林峤小声抱怨:“小电动欺负我,它欺生,我都刹车了它还往前冲……我为了保护脸,只能往旁边拐,然后就被台阶绊了,简叔叔,我太惨了,整个人是侧飞出去的……馨馨说我把档位当刹车拧了,刹车在左边……你帮我教训它。”
简昱舟失笑,“好,我让人拉到总
', ' ')('裁办,你亲自动手。”
“嗯。”
“挡路的清洁车要不要一起拉过去?”
“要。”
“保洁呢?”
“扣祂工资!”林峤恶狠狠说。
旋即想到方馨馨就是被高工资诱惑才离职的,又改了主意,“路面挺干净的,万一扣工资祂不干了怎么办,让祂写份五百字的检讨算了,但要全公司通报。”
“对了,有规定说人不在的时候不许把清洁车停路上吗?”
如果知法犯法,那就不能只写检讨。
得重罚!
扣工资!赔医药费!赔精神损失费!十万字检讨!
“没有。”
“这你都记得?”
“猜的。”
“你怎么什么都猜?”林峤道:“猜的不准,你回去查查,如果没有规定,得在规章制度里加一条。”
简昱舟来了兴致,“怎么加?”
“嗯……我想想……”
“你慢慢想。”
林峤认真思考着,直到车停在医务室门口,简昱舟抱着她走进医务室大门才有了主意。
她相当刁蛮的说:“只要我走进联舟科技园大门,广播通知总裁夫人来了,所有清洁车统统开回去,不准在路上逗留。”
简昱舟脚步顿了顿,“好。”
“还有,我最喜欢穿绿色裙子了,共享小电动跟我撞衫了,能不能改成黄色?”
“好。”
“要暖黄色,很暖很暖那种。”
“好。”
“还有一件事很严肃的事情。”
“什么?”
“你为什么不给你的员工发喜糖和结婚红包?我爸都在林氏地产发了。”
简昱舟:……
“明天一早发。”
你克我
“三天后换药,不能碰水。”
满脸肃容的女大夫看了眼呆呆发愣的小姑娘,端起药盘,离开前叮嘱简昱舟。
她不认得总裁,只觉得这男人是衣冠禽兽,小姑娘喊他叔叔,但很明显两人是那种关系,虽然小姑娘报二十一岁,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虚报。
“右手手指,左手手掌,膝盖。”
林峤嘀咕着抬起两只手。
再看一眼鼓鼓囊囊包扎着的左膝盖,悲伤漫流至眼角……
想哭。
最后她看向唯一幸存的右膝盖,突然想起她爸每回谈生意都要请大师到办公室溜一圈的习惯,虽然很不想,但她忍不住,“简叔叔,你不会克我吧?”
正在剥药丸的简昱舟动作顿了下,没搭理她。
“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没受过伤,认识你之后伤没好过,你想想,是不是?”
也不是没受过伤,打预防针、感冒发烧输液和体检采血的时候还是破过皮儿的,但自从和他纠缠上,自从头一回挨睡浑身酸痛一个星期后,似乎变得特别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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