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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峤笑了,坚定地点头,“嗯!”
而后在简昱舟唇上亲了口,继续坚定:“我有男人,我有简叔叔,我有老公,你是我男人,我男人叫简昱舟,我记住了,记得牢牢的……唔!”
按着亲够了,简昱舟心满意足放开她。
正好林峤的手机震了几下。
而后在他将车倒出停车位,踩油门准备加速时,无意一瞥,瞥见身边的小娇妻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旁边柱子嵌着通行指示牌,碧绿的箭头指向心之所向的方向,林峤望着自己的男人,触手可及却又好远、好远,她要抓不住了,她“呜”地流下泪,无声的哭着。
“怎么了?”简昱舟给车熄火,双手捧着林峤哭花的脸替她擦眼泪。
“呜呜!”林峤猛地搂住简昱舟的脖子,泪水大颗大颗往下坠,“简叔叔我们回家吧,回我们自己的家,回徽山别墅,简叔叔我们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好不好?”
明天告诉你
林峤搂着简昱舟,山洪喷发般汹涌的情绪收不住,决堤的泪水全都淌进简昱舟的肩头和颈窝。
她从小安逸,在幸福窝里成长,长到二十岁出头,百分之九十九的甜和百分之一的苦,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患得患失、甜苦参半,让她体会到男人的滋味是又甜又苦的,让她不管甜还是苦,心都是满的,让她对婚姻充满无穷美好的期待。
喜欢他、崇拜他,想为他生儿育女,想和他平平淡淡走过一天又一天。
牵着手,拥抱着,度过一年又一年。
然后眨眼晃到白发苍苍,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
不羡慕跌宕起伏的传奇,不羡慕荡气回肠的情深,她是咸鱼,咸鱼只想每天都是闲来无事。
平平常常的婚姻,过着小打小闹的生活。
在她看来,感情太多是负累,一颗心的三分之一装喜欢,剩下的装生活,不多不少刚刚好,哪怕有一天喜欢不在了,剩下三分之二的生活也能支撑余下的人生。
但她对他的喜欢好像超过了不多不少的范畴,她比自己想象的伤心,心脏被扯出撕心裂肺的疼痛。
俞风弋那个疯子又在威胁她。
用陌生号码发来匿名短信,说,“我想你了,明天出来见我,老地方,茶楼。”
紧接着发来一张监控视角下,她被按在男人大腿上亲吻的截取照片。
想到疯子俞风弋,想到一身傲骨和强势、有些大男主义的简昱舟,林峤只觉天昏地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大半个小时才止住哭声。
简昱舟静静地陪着,将她整个人容纳进怀抱,直到小声呜咽彻底停止,他才开口,“好些了吗?”
脑袋靠在男人结实可靠的胸膛,林峤吸了下鼻子,闷声点头。
“现在回家?”简昱舟问。
怀里的人再次点头,旋即又摇头,她抬起头来,又红又肿的眼睛望着他,“你怎么不亲我?之前我每次哭你都亲我。”
简昱舟忍不住微微勾唇,“我的错。”
说完从善如流,从她的眼角一路吻到嘴唇,缠绵了很久。
他扶着林峤的后脑,额头抵额头,轻言细语地问:“之前是做哭的,现在为什么哭?”
“你太好了,我舍不得。”
此刻的林峤完全没办法和男人对视,完全没办法听他在耳边温柔的说话,闻到他的味道就忍不住想哭,她说着话,眼泪又往外冒。
简昱舟耐心地替她擦泪,“傻瓜,我是你的,不用舍得。”
余光瞥见掉落在地的一抹粉色,简昱舟眸子微敛,第一次意识到小娇妻似乎并不如他以为的无忧无虑。
男人略显粗粝的指腹拂过眼角和脸颊,带来阵阵暖意和安心。
林峤将贴在脸上的大手抓在两手间,一瞬不瞬地看着简昱舟,胸腔中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唤:“简叔叔……”
轻飘飘的,如同羽毛缓缓落地,轻盈地飘进男人的耳膜。
从这一声唤中简昱舟听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当对上女孩专注凝望的目光,他一下子懂了,心脏不可遏制地颤动了一下。
林峤的眼中和声音里缓慢流动着依恋和不舍,随后依恋和不舍转化成坚定和果决,她唇瓣翕动,说:“明天告诉你。”
她林峤从不受人胁迫。
撞破南墙不回头。
失望
夜里。
林峤在黑暗中望着简昱舟的脸,闷声哭湿了枕头。
她不像赵锦乔和米果果,坚强到风吹不折、雨打不断,她又笨又呆又爱哭,不聪明,不会转弯,受不得一丁点儿委屈,被娇惯出一身软弱无能的“娇贵”。
叫他纵着宠了几个月,更娇贵,更没用了。
累了要人抱,哭了要人哄。
怕极了从今以后看到的不再是他敞开的怀抱,而是一道道离去的背影。
他的背影一定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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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争先恐后往外淌,林峤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还是惊动了身边的男人。
简昱舟并没有完全清醒,他习惯性摸向右手边,成功摸到人后很欣慰小娇妻没有偷偷躲到床边玩手机,然而手从她的肩膀处往上一移,触到一大片湿濡,惊得他蓦地睁开眼睛。
“怎么又哭了?”
简昱舟一手将林峤搂紧,一手轻柔地替她拭眼泪。
“简叔叔!”林峤放声大哭,紧紧圈着简昱舟的腰,“简叔叔我做错事了,我犯错了,简叔叔……”
她一遍遍说着“做错事了”却不说具体做了什么,直到天快亮才哭累睡过去。
而当了大半夜耐心听众的简昱舟却睡不着了,脑海中盘绕着重重疑问。
她下午到底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
给她发信息的人又是谁?
为此简昱舟失眠了。
不过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许是心里装着事儿的人不容易安睡,哪怕折腾到后半夜,七点半一到,林峤还是睁开了眼睛。
是健身日。
但简昱舟缺席了。
他等着林峤醒来一起下楼。
结婚以来最沉闷的一顿早餐——
简昱舟先放下刀叉,他等着林峤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像往常一样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渍。
“简叔叔,我昨天哭……”
脆弱随眼泪留在了天亮以前,剩下的都是勇气和坚韧。
最后的审判时间,林峤出乎意料的镇定,她看着一脸郑重等着她解疑的简昱舟,顿了顿,继续说:“我昨天哭,我打俞二,撞伤腰,都是因为俞二他哥俞风弋。”
话一出口,瞬间感受到周围气压骤降。
她相信以简昱舟的机警和敏锐,应该已经猜到她接下来的话,但该她坦白的,她要说完。
“我喝醉酒那天晚上,在俞风港星空酒店,俞风弋也在房间,根本不是前台扶我去的房间,是俞风弋,我的手机也是他关的,我说不记得是谁带我去的酒店,我说谎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俞风弋当时就在旁边。”
“后来他约我去了俞家旗下的茶楼,我才知道他对我……我很生气,以为俞二和他哥串通。”
“还有大前天晚上,陈爷爷他们凌晨两点多才回家,我把爷爷送回松园,回雪园的时候没让人送,走到清河池花园俞风弋突然冒出来把我带到假山洞,腰就是那个时候撞伤的,俞风弋想抱我,我不愿意,就撞在了突出的石头上。”
“简叔叔,我真的不知道俞风弋对我抱有这样的心思,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跟他见面。”
“对不起,我骗了你。”
林峤说完,低下头去。
半分钟的沉默过后简昱舟才开口。
一开口林峤就如坠冰窖。
他说:“做过?”
“没有!”林峤倏地抬起头否认,撞进一双冷漠到令人遍体生寒的眸子,她从头冷到脚,连说话的底气都冻结了。
“那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没有上床。”
她小声解释。
接着头又垂了下去,企图用规避视线逃避男人的冷漠。
“亲过?”
林峤的头依旧低低垂着,“他强迫我。”
“嘴也是他咬破的?”
“嗯。”林峤想起当天用来糊弄男人的说辞,她说是“咬牙切齿”咬的,想必他一定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一定觉得自己被狠狠戏耍了,在心里窝起怒火了吧。
“被威胁了?”
“嗯,在茶楼他……有监控,他让我今天去见他。”
“舍不得简太太的身份?”
林峤感觉自己被架在凌迟架上,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她躲避了男人的对视,但逃不出他营造的冰天雪地,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冰刀子,看似平静温和,实则残酷血腥。
景程佑老说她是老鼠胆,她是真的胆小,面对男人的冷淡,那句“我舍不得你”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
明明昨天说的还挺顺口。
林峤摇摇头。
两秒钟后,又点点头。
“简叔叔”和“简太太”,她都舍不得,好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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