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此时正在假寐,她撑着额头有些困顿涣散,这几日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的身子有些吃不消,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猛然一震,喜出望外的下了床,贴身婢女连娟赶尽伺候自家娘娘更衣。景铮随手拿起了一个宫内的果子咬了一口,心里紧张,却又面容淡定。
芙贵妃掀开朱砂色的帘子走出来,“我儿啊……我可终于把你盼来了。”这么多天日思夜想的煎熬,她似乎终于盼来一个安慰。她一寸不落的抚摸着高大的儿子的额头,左看看右看看,“精神了不少啊!近日怎么样,听闻你父王让你去负责承平得了疫病的那些人,你可要注意,离他们远远的。本宫原本是想请求王上收回成命,谁知道反被训斥了一番,我也不好多嘴。我的铮儿怎么能去分管这些肮脏的事情呢……”
她哀怨的感叹道,“这几日你就奉旨进宫,据在此处,别再出去了。外面乱糟糟的,这个苦为娘不愿意让你吃。”她又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水。
景铮心里憋着话难受,况且留给自己的时日无多。他握着母亲的手,“娘,我有求于你。”
周婉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到了那天夜里的傅衷寒,不过只是一瞬间的迷惑。连娟懂眼色,带着宫女们下去静静关上了门。芙贵妃问道:“什么事?”
只见景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救救儿臣吧!”
周婉见到这番情景,连忙扶起他,“出了何事?”
他叹了口气,“世子之位。”
“那世子之位不是给了景池吗?”
“是虽是,但是儿臣不甘。凭什么给那景池,我哪一点比不上他。镇守边疆,建功立业。父王自幼更加宠爱我,我又是兄长,为何不把这位子给我。”他低压着愤怒。
周婉看着自己儿子,“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若是世子易位,朝野动荡。景铮,为娘的知道你的雄心壮志,但是王上自有考量。况且这世子之位也不是这两日定下的,你突然求我,到底所为何事啊?”
“娘,儿臣不孝!”他抿着嘴唇,扶着周婉坐下然后说道:“当初,父王把世子之位交给了景池,我不干不服,那时顾子安在回国途中,我收到了北阳先王后的迷信,想要助我为王,让大夏不要插手他与顾子安的争斗。自己要易位,跑到我大夏哭哭啼啼,请求帮助,还护送兵马一万,助我称王。但后当时机会尚未成熟,一是加上那么多兵马,我仍旧不够反抗。二是顾子安迅速登基,此事只得暂且搁下。当时我与舅舅商量,准备割了潜入大夏的北阳将军赵二泽的人头,向王上邀功。若是领了兵权,还可以日后拼死一搏,若是不得,只能再想办法……”
景铮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周婉愣了愣,皱着眉头惊慌问道:“儿呀,你要造反?”
“娘不能这么说。这是为了大夏的宏图霸业!”
“收手吧。”周婉叹了一句,“这是行不通的。”
“娘,木已成舟,收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