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卿卿的宿舍窗口正对着一颗大树,此时正值春季,枝繁叶茂,满枝都是生机盎然的青嫩绿芽。空闲时卿卿时常倚窗而立,端着一杯espresso,她的习惯是不加糖,就那样凝望着树枝上的嫩叶思绪不知飘向何处,一站就是半天。在收到那封信时,起初她是激动地,因为那有她久违的淡淡墨痕,还有那个人苍劲有力,行云流水的字迹。
童卿卿没有想到,已经过了几年了,他还会记得自己。想起最后分别时的场景,卿卿不禁心怀感触,曾经那个自己,年少无知,遇到了他,时常耍些小性子,可是当最后分别的那一刻,内心深处那个声音却不安的提醒着她,他已经在她心里了,并且无法抹去。摊在桌子上微微泛黄的信纸,最下角是那个消失已久的名字:穆少凌。
看完穆少凌的信,童卿卿心中久久难以平静,他竟然已经回国半年了,还知道了她订婚的事。信中字里行间虽都是对卿卿的挂念,可是不同于最后一次分开时穆少凌的明确表白,心中更多的是做为哥哥的叮嘱,关怀,只有最后一句话颇令卿卿心绪难平:“不论遇到何事,请记住,还有我,一直都在。”
童卿卿刚到法国时住的是苏家亲戚的房子,雅致精巧的两层小洋楼,踩起来咯吱咯吱响的木质地板,舒适柔软的床铺,可口的西式餐点都令卿卿和苏幼迪忘却了旅途的劳累,很快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可是住了一段时日,觉得此处虽然离幼迪的学校很近,但是离她要去的中学却很远,每日奔波实在不方便,便住到了学校中去,每周末再回去陪伴幼迪。
“你在吗?嗨!嗨!中国女孩!开开门!”这个令童卿卿极为讨厌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卿卿极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握紧手中穆少凌送给自己的龙纹弯月小银刀,慢慢挪向房门口。
“嗨!开开门!”那人还是不走,甚至开始无礼的扭动童卿卿的房门把手。从里面看去,这栋有着几十年房龄的古朴宿舍的门把手并不牢固,被那人巨大的力量扭动的左右不住摇晃着。
“快走开!我喊人了!我的朋友就在楼下!走!”平日里外人眼中文静的童卿卿,竟使出全身力气冲着门口大声怒吼着,已经准备好要和随时可能冲进来的那个时常骚扰她的阿裔法国人拼了。
“哦?不,不,不,你真无趣。”没等童卿卿用到最后防身的弯刀,那人竟被卿卿的怒吼吓走了。
“卿卿,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麽差?”童卿卿在房间里待着一直不敢动,过了很久确定那人已经走远了,才敢慢慢的扭动房门把手,探出半个脑袋,左右警惕地张望一番,才敢出门,刚到公用厨房,正好碰到楼层保洁阿姨marie,她见到卿卿惊魂未定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嗯,我...我...我又碰上那疯子了!吓死我了!”童卿卿此时见到面容和蔼的marie就如同见到了亲人般,急需要得到marie的安慰。
“怎么?你有遇到那个疯子了!我是该好好和楼下的门卫好好说说了,下次不会再让他进咱们的楼了!一定!我保证!”满头白发,皮肤因苍老而松弛,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的marie一听,气愤异常,嘴唇哆嗦着,牙咬切齿的说道,如同受到惊吓的是她自己。
童卿卿和marie相识在走廊,卿卿要到公用厨房自己做饭时,经常会遇到在打扫楼道的marie,每次,卿卿都会礼貌地和她打招呼,久而久之两人遇到了时不时还会聊上两句。遇到卿卿做饭时,还会请正在干活的marie品尝,而marie也时不时会带些自己制作的小糕点给卿卿,一来二去慢慢的形成了习惯。marie也深深被这个来自遥远而神秘的中国的善良、朴实的可爱女孩打动,两人竟然成了忘年交。
今天的骚扰对于童卿卿来说,并非特例,当然,许多“骚扰”是友好的。因为到法国的华人还很稀少,尤其是在巴黎以外的地方,当地很多人都会好奇的打量她,如同在中国的洋人被同胞们直勾勾的打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