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山之下,那个让无数江湖人变得贪婪的武库中,却有人舍弃了最宝贵的生命,甘愿当作炉鼎,一夜白头。
而另一人却红了眼眶,他死死地抿着唇,浑身都在颤抖,张牙舞爪,言笑晏晏的青年满头白发,原本红润的唇瓣失去了颜色。
周子舒想哭,眼泪却似乎被这雪山冻结,怎么也出不来。
“啊……老温,开玩笑的对不对……温客行……你再闹我就真生气了……”若是平常这样说,那人一定会厚着一张漂亮脸皮来哄他,可如今。
周子舒探向了白发青年的鼻息,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声音变得哽咽。
“温客行,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老子连七窍三秋钉打在身上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觉得,我会怕死吗?
知己,知己,温客行,知己的意思就是,
你替我去死吗?
你别想摆脱老子,黄泉路上老子绝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腰间的软剑被抽了出来,周子舒一剑便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呵,连血都没有流出来一滴。
他感受的到痛觉,身上却没有伤痕。
温客行,你好的很,好的很啊!
周子舒将白发的男子抱进怀里,一向温润的脸庞带了些疯狂。
温客行,等着我,我马上就会陪你。
白衣的男子缓缓落下,看着状若疯癫的周子舒。
周子舒抬了眼,唇边溢出声嗤笑,“呵,六合剑法?叶白衣,原来就是以命易命的破法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死……你告诉我啊…!”
叶白衣眼里带着些苦涩,“秦怀章的后辈,你可真是连声前辈都不叫了啊!温客行为你甘做炉鼎,你这般不惜命,他该多难受。”
“那你想过没有,我有多难受。活着为了什么,没有他,活着为了什么啊!”周子舒怒吼着,似乎喊出来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你还有四季山庄,你的徒弟,你不是只有温客行啊!”叶白衣似乎看到当初的自己,痛不欲生,无能为力。
周子舒低下了头,轻轻地倚在温客行冰冷的颈间,喉间滚动,似乎带着哭腔,“我还有四季山庄,哈哈哈……四季山庄还有我的徒弟……我所有的羁绊,都是他带给我的……知己既去,我生又有何意义。”
“子舒,你疯魔了。”
“叶白衣,我不与你争辩这些!你只需告诉我,我该如何结束我自己!”周子舒直直的看向叶白衣,语调寒冷。
“六合心法,最忌人间烟火。若你真不想要你这条命了,就去吧。”
只要见了你的徒弟们,或许你会改变想法吧!
叶白衣想到了温客行最后一次来找他,似乎与周子舒现在的模样差不离。
“温客行,你可要想好,这六合心法可真的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一点儿折扣都没有。”
红衣的青年似火,眼角的嫣红染上了疯狂,“我不要阿絮死,一个人活着太煎熬了啊……师兄…你那么宠我……就让我这一回吧……阿絮……”
靛蓝衣饰的青年面色冷峻,这皮相可真是俊俏,只是这头发怎的全白了。
周子舒走在街上,万家灯火通明,却没有他的灯火阑珊处,那笑的傻乎乎的人啊,终究是走了个彻底。
黑夜里,漫天的雪花飞舞,那人缓缓地走着,雪发飞舞。
“母亲,仙人,你看,是神仙。”扎着丸子头的女娃眼神清亮,闹着她的母亲。
高小怜抱进了怀里的孩子,眼神里带着怜悯,却没有说什么。
不求春在四季,不求寿比苍松,周子舒啊,从来都不求这些。
“幸得君心似我心。”那人的眉眼弯弯,笑的好看。
周子舒打开了酒壶,“哈哈……上好的竹叶青啊……幸得君心似我心啊……”
“阿絮……你身上有光……我抓来看看……”那人一袭红衣,嘴角还带着血。
周子舒冷峻的脸庞出现了笑意,“执子之手,坐看云舒,我们这也算……共白首了吧!”
那清瘦的身影倒下了,他的唇边带笑,那是一个冬天,满天雪花,那人的心却炙热如烈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