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北捧着约克的应援牌,哭成了泪人。
“诃医生没来吗?”猫姚问道。
在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中,猫姚的声音太小,他没听见,一直注视着舞台,眼睛放在约克身上,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出神。
“医生今天值夜班。”栖北替他回复了,猫姚看他泪流满面的狼藉,笑了笑:“幸好没放弃吧?”
“我从没后悔过——”——崇拜约克,栖北会心一笑。
“后悔了吗?”闼梭只感后颈一热,转过脸,看见本应值班的诃奈期竟出现在自己身侧:“你不是——”
诃奈期朝他靠了靠,一双亮眼扬洒着喜悦,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闼梭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他却只顾自己开心,圆眼弯成细月:“我更愿意在这里在你身边——”
闼梭只把他言语中的暧昧当做玩笑:“医生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尽管认识时间不长,虽然长了一张讨喜的脸蛋,不过每一次诃奈期的出场都不是欢快的,而最近他发现医生活泼得异常,好像藏不住雀跃一般。
顺着闼梭的方向,诃奈期把目光注射到舞台中央的女人身上,眼睛却不看这个男人,把刚刚被忽视的问题重提了一遍:“你后悔了吗?”
正当约克唱到高+潮部分,雄壮的音乐响起,那嗓音穿透耳膜,在胸口拍击着,仿若呐喊,也似嘶吼,栖北激动的拽着猫姚直跳脚:“是新歌!约克自己作词作曲!”
就算他不直说,闼梭也明白诃奈期指的是什么,男人抿嘴一笑,好似清风吹落了树叶,从枝干上飘飘零零,掉在土中,掺和到一起,成为春泥,混为一体,就像这样没有大肆渲染的平静与祥和,和自然而然。诃奈期看见他低下头时,垂下的几缕发丝,在额前荡漾,男人缓缓说道:“我知道,包庇,这是犯罪,可是无论怎样,我都义无反顾,无怨无悔,不管再来几次,不会改变——”他猛地抬起头,望入诃奈期的双眸中,像刺入敌人胸口的长剑,没有反悔的余地,一字一顿道:“我不后悔——”看了看表,看神色应是还有别的事要忙。男人挤出人群,他背道而驰,艰难的走了出去,诃奈期看着他的背影被狂热的人群埋没,仿佛燃烧的火柴忽的被人掐灭,泯然了——只留下一片黑暗,逐渐蔓延。
诃奈期追了出去,没看见闼梭,只见到帛犹昔的敞篷跑车嚣张得停在禁停区域。
帛犹昔看见诃奈期,下了车,朝他张开手臂,高兴道:“欢迎回来——诃偿息。”
对老友这份热情,诃偿息歪嘴一笑,索性褪下哥哥的面具,把头发往后抓了抓,拽下领带,喘了口气,左右扭动脖子,又掏掏耳朵:“演唱会就是让耳朵遭罪的——”
诃偿息不客气的往他副驾驶一坐,吹动额间的发:“吵死了——”
“怎么样?见到了魂牵梦萦的他——”帛犹昔问道。
歪头想了想,回味着那个男人的种种,不自觉的笑在嘴边化解开:“他变了很多——”
“废话,十年了!小学生都大学毕业了。你要冒充你哥到什么时候啊?诃奈期很聪明,早晚得被他发现。”
不屑翻个白眼,他脸转向车窗,看着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脸,与诃奈期一模一样的容颜,他眼神转冷:“我觉着角色扮演还挺好玩的,他抢走了我的宝贝,我就用他的身份抢回来——”
“你悠着点吧!闼梭可不是一般人,不会任由你们兄弟俩这么玩弄的!”
谈到闼梭,诃奈期收起冷,继续释放他的热,好似他把所有的优良性格都投入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甜蜜说道:“我的小傻子,还是那个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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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不会水的,为什么在水里浮沉着?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无孔不入的水,让他窒息,这种感觉太真实,他扣住了自己的脖子,胸腔快要被挤压得一丝缝隙不留。
突然一切消失,只剩下清爽,他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林中,眼前站着一个与他面孔一模一样的人。
‘偿息?’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弟弟,却霍然惊现诃偿息的身体向外不断冒水,像是被拧开的喷头,从他的口鼻眼睛耳朵,只要是有孔的地方就开始往外涌出水,吓得诃奈期不断后退,感到脚下一湿,转过脸才发现后面就是海——
‘哥哥把我忘了?’诃偿息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没——’他极力否认,却发现这反驳如此无力。
‘那怎么不为我复仇?’诃偿息委屈问道。
‘复仇?向谁——?’他颤着唇问道,明明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又故作无知。
诃偿息诡异一笑:‘哥哥知道他是谁——’
急切的敲门声响起,他忽的从梦中惊醒,手机已经嘶吼半天嗓子都喊哑了一般,这样嘶声力竭的叫法他都没醒,可见这个觉有多沉。他赶忙去开门,护士长莉亚站在门口急切道:“诃医生!刚来个患者需要您去看一下——打您的电话也打不通——”
他拿起手机,十八个未接来电,其中只有一个人的来电让他心莫名一跳。穿上白大褂,跟着护士长来到病房,他询问着病人的情况,突然想到今天值班的不止他一个:“淼医生呢?他今天好像和我一起值班吧?”
莉亚冷哼一声,尽是对淼医生的不满:“他——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