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一个堂堂渊南祭司都没预料到的事,我又如何得知?”景昭顿了下,又道,“资质和悟性是真的好,可这遇上的人和事吧……也真是极端。”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点不确定起来,“我和沈谈当年都没这样的吧?”
阁灵悠悠地晃了下,“你们当年也不曾一出生就神魂破碎啊……”
景昭愣了下,“你说的也是,这一任又一任的渊南王裔,说起来好像就她最坎坷……”
“也就她最特殊!”阁灵提醒道,“有一件事你可别忘了,历任渊南王裔都是天生地养的,只有她有父有母。当年她神魂破碎的时候,我其实有点接受了的,毕竟没有一任王裔有父有母,更别提她的父母在渊南地位都极高……我以为这是惹了忌讳了,也做好了她可能救不回的准备了,是你们坚持要保下她……”
“不是我们,是她的父母。”景昭强调道,“说句冷血的话,我与她非亲非故,有的无非是一点过了期的同族之情,但这点族情在事关族民生死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割舍的。一个才刚出生的婴孩与一族赖以生存的灵气,孰轻孰重,我想并不难抉择……”
此中的内情阁灵还是第一次听说,便顺势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当年为何还同意保下她?”
景昭看向它,“不是我同意,是红尘三千镜……它看中她了,它愿意保下她。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红尘三千镜选中她,究竟是在她神魂破碎之前,还是在她神魂破碎之后……”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假如是在之后,那没得说,是她自己生来命途坎坷。而如果是在之前……我大胆猜测,她之所以神魂破碎、之所以会有这般坎坷的命运,就是因为红尘三千镜的这份特殊看待……”
阁灵惊得整个楼阁都颤了下,“你什么意思?”
景昭的眼神格外深沉,“渊南一族世代守护红尘三千镜,但是你没发现,这红尘三千镜的存在感似乎太低了吗?它究竟是为何而来,又为何需要渊南族守护?身为渊南族的藏经阁,或者说……大名鼎鼎的望渊楼阁灵,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把阁灵问住了。
它答得磕磕绊绊的,“自古以来,先辈就说要慎重守护红尘三千镜。至于说为何要守护它……这没说啊?反正也不费事,它自己在我楼顶上待得好好的,除了每年一次全族祷告的仪式之外,也不需要费什么大心力……这一日日的,也就没怎么在意了……”
“一直到后来出了你的事,我才放了大心力在它上面。可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出什么特殊来……”
景昭神色深沉,“可就是这般不太特殊的它,不仅能让我挣得一线生机,还能开启去往漂流境的通道,将她送到异域……这等本事,谁有?”
阁灵讷讷的,“我一直以为去往漂流境的通道,是你起了作用了……”
景昭一噎,“还真是感谢你看得起我。我若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年又何必寻求它的庇护?”
他沉沉吐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的意思是,假如她真的是红尘三千镜选中的那个人,当年那个神魂破碎的局面她都闯过来了,没道理这回闯不过来,对不对?红尘三千镜也不允许吧?”
阁灵有点迟疑,“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就看着,什么也不做?”
“难不成你还有能力做什么?”
这回换阁灵被噎住了,“我这不是,怕她不行嘛……”
“行不行的,难不成你还能替她……”
景昭一边说着,眼神下意识一瞥水镜。
这一瞥,他整个人直接坐直了身。
阁灵也紧接着看去。
水镜内,离音停在半空,闭上了眼。
偌大一个识海天地内,极安静。
紧接着,有数道白色的浪,忽然凭空自她脚下的识海内升起。这白浪气势格外凶猛,似是要兜头将她浇个透心凉。
将将浇向她的那一刻,白浪在她身后险险停住了。细密的纹络自白浪内部生长出来,连成了片,又撑开成了藤曼,在天空中变幻着形状……
那看样子,似乎这凝固的白浪,成了她手中的泥团,任她揉捏成各种形状似的。
水镜前,景昭神色微动。
他看出来了,这是衍生寻脉法!
她将衍生寻脉法用到灵识上了!
景昭想了想,眼神里随之异彩连连。
他当年还真从不曾想过这样的操作。
倘若她能更进一步……这说不得还真是她千载难逢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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