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音感觉自己在那片神秘的空间中经过了漫长的时光,然而等她醒来时才发现,这不过只是弹指一瞬而已。
她身上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想到她眉心里那本虚幻一般漂浮着的书,离音心里有点沉甸甸的。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一个既定的轨迹发展一般。她越来越怀疑,自己是否天生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若果真如此,那之前的十八年,又算什么呢?
秘境里,轰隆隆的响声持续不断。不过几瞬的时间,刚进去的五位长老先后被弹了出来,一脸狼狈。
众人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们。
无论五位长老如何使足了力气阻止,秘境出口处的那道白光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如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相助一般。
丹霞宗的长老掏出手中一块玉牌,那玉牌在他面前一点点碎成渣末,最后成了一团扬尘,风过无痕。
那位长老脸色灰败“三百二十一年啊,哈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笑话,笑话……”
状若癫狂。
莫不是疯了吧?这秘境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纳气境修士的试炼之地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空间中有一股十分隐晦的波动,在场的只有那五位长老能隐隐稍微察觉到。
离音看见,那位一脸严肃的长老神情十分难看,对着空荡荡的空气不住地打出一道道法诀,空气像是被加热了一般,有一股模糊的气流产生一阵阵波动。气流震荡之间,隐隐能看到一处透蓝碧亮的天空,一闪而逝。
这是……望月境。
空气又倏忽一闪,那一角的天空图像再也看不分明。
离音的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心内似有所感,又马上按住了这种感觉。
那严肃脸长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神情透出股不甘心,“秘境又重归于虚无了!”他整个人定在半空中,阴沉沉的眸子扫过广场上成千上万的修士,声音里压着怒火,“这下子,那位破坏了秘镜之人,就更不能让他走脱了。”
一个秘镜忽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事情搞不好会闹大。
闹大了才好。彷若城所属五大宗门,在彷若城内自然是一方霸主,但葛洲可不止一个彷若城!离音就不信,他们五宗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砸场子的人来得比离音想象中要快得多。
人未到,音先至。
“老夫数十年不曾在外行走,不曾想,彷若城五大宗门别的本事不曾听说,嚣张气度倒是越发见长啊!逮着一群纳气境的小修士欺负,真是好大的威风!”
声音有如天雷滚滚,十分雄浑。
广场上的光幕一闪,突然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位头戴紫金流云冠,身穿紫金绣龙纹长袍,一副人间帝王打扮。他旁边那位在穿着上倒是不甚讲究,随意披着一件灰扑扑的长袍,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满脸络腮胡子,一副糙老爷们的造型。
“啊,是葛洲洲主!他身边那位是谁?好像不曾见过啊。”
“听闻葛洲洲主与破妄阁主是至交好友?此人莫不是……”
“破妄阁主?是那位……吗?”
“噤声!此等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徐若涟曾说过,葛洲一共五大城,说是城,其规模巨大,可以称得上是一方诸侯国了。五大城自治,但大方向上,都接受葛洲洲主的领导,每年需要向洲主府进贡。葛洲洲主常年神隐,等闲见不到人,但即便如此,他在葛洲的威望依然无人能及。五大城的人再如何嚣张,提到洲主,也不敢说任何不敬的话。在葛洲这个地界上,敢这么一身打扮的,除了洲主之外,还没有人嫌命太长。
果然,这两人一出现,一直高高在上的五位长老立马变了脸色,忙不迭地朝葛洲洲主行礼。
葛洲洲主的声音透着股冷淡,“三百多年前,本座就说过,这望月境有点来头,时机到了自有去处。你们五宗不信,强行占了三百多年了还未能将这秘镜收归己用。如今这秘镜的缘法到了,几位是想做什么?想要强行攀扯不属于自己的机缘?堂堂彷若城五大宗门,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那五个人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糙老爷们的那位直接大咧咧地笑起来,“哎呀,薛大正经,你这样问不是让人家尴尬嘛!这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怪他们作甚?直接找上能主事的啊,几个执行长老,也是听人话办事儿的,他们也就能在这帮小修士面前吹吹牛,其实个屁都算不上。”
他大咧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忽然醒过神来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稍等稍等,这么多人呢,也省得我去找了。”他清了清嗓子,“各位有谁知道彷若城徐家的吗?”
叶长轩正愁在这两位面前显不出自己来,正想上前接话。
他旁边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