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槐不明白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接受我们不要再见面这种事。为什么不见?许槐,我找了你三年,难道我找的这三年来,就是为了匆匆见你一面,就分别吗?”林殳意陡然间变得强势起来,她知道许槐心里有她后,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家里的这只一点也不听话的小奶猫正视自己的内心。
人生苦短,为什么不按照自己想过的生活而活着?为什么,要那么苦苦压抑自己,就连感情都不能遂愿?
许槐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她看着林殳意,眉宇间带着几分恼怒,“林殳意,你别忘了从前你说过什么,你以后不会强迫我的,你说了你要放我走的!”许槐感到有些怕了,林殳意的强势和不可征服,让她想退缩。
可怎么办,后退的路,如今也被眼前的女子给堵住了。
“是吗?”林殳意嘴角的笑容变大了,“许槐,我反悔了。”
她轻启薄唇,将“我反悔了”这四个字,说得万分轻飘飘的,还万般理所当然,丝毫没觉得自己食言是有多不厚道。
许槐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绞尽脑汁试图让林殳意改变主意,愤怒令她涨红了脸,“林殳意!你不要太过分!”她想骂人,可是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口,万般憋屈,她拿着水杯的手已经在颤抖了,她有点想要将手里的这杯红茶泼在林殳意那张狂的脸上。只不过她的小动作还没付诸行动,就打退堂鼓了。
算了,她还是个病人,许槐给自己找借口。
面对许槐的指责,林殳意照单全收。她知道自己无耻,无赖,过分,不守信用,她也是想要做个好人的,可是如果做好人就要亲手将许槐放走,看着她以后找别的人牵手,拥抱,亲吻,睡觉,结婚,她就忍不住想要破坏。她愿意为了许槐,变成一个坏女人。
“嗯,我过分。”林殳意收起脸上的笑容,轻轻开口,“可是比起让你说我过分,我更不想要承受每个没有你的夜晚,带来的孤寂和空虚。”她不怕丢人,不怕丢掉自尊心,现在就只想要死缠烂打用尽一切手段将眼前的人留下来。
林殳意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句话,如果在爱情里还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自尊心,只能说明你其实还是更爱自己。
她曾经对这话嗤之以鼻,曾经也嘲笑过那些将爱情视为比生命还重要还神圣的人,可眼下,她想,遇见许槐,骄傲其实算不了什么,不要脸,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丢掉就丢掉,只要能让眼前的人留下。
“你还会遇见别人,林殳意,就像我一样。”许槐在说这话时,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她伸手在林殳意眼前晃了晃,“你看,如果你还想将我留下来,这在道义上,也是错误的。我已经有恋人了,林殳意,放手吧。”她说完后,不再看眼前的女子一眼。
那只手很好看,林殳意看得有些痴了。她还记得自己在拉住那只手时体会到的柔若无骨的感觉,就像是这手的主人的身体一样,很软。每一次她将她压在床上时,她都喜欢极了跟许槐十指相扣,狠狠地压在她脑袋两侧,欣赏她脸上的惊慌。那时候,林殳意觉得许槐可爱极了,她喜欢看见她脸上的羞怯,满心欢喜以为这个人今后的生活会全部属于自己,她也只会被自己一个人占有。
可现在,那只曾经让她迷恋、沉迷的那只手的无名指上,带上了一枚戒指。
特别普通,真的,在林殳意看来,真的很普通。不是铂金的,甚至上面没有一点钻石的点缀,就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小的黄金的细细的戒指,她估摸着也就顶多值七八百元。
刺眼极了,林殳意这样想着。她觉得这戒指跟许槐一点也不搭,明明许槐有那么好看的一只手,就应该只带着世界上最昂贵最好看的戒指,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枚戒指应该是由她林殳意亲自给她戴上。
而不是别人!不能是别人!
这一刻,林殳意感觉到胃的伤口没有撕裂,可是心头似乎受伤了,有一道被利器划破的伤口,现在被拉扯地越来越大了,痛得她现在想要原地消失,蜷缩起来,不叫人看见。
她宁愿,从来没见过许槐。
可很快,林殳意回过神来。她睁开眼睛,定定看着许槐,“你现在这是为了骗我,什么招儿都能使出来了?”她不信!她语气坚定,像是早就知道许槐的小把戏那般。
许槐一骇,她强忍住心头的不安,跟林殳意的视线对上,不退缩也不躲避,“我有必要吗?”她问,“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林殳意,我现在只是想给你阐述一个事实,想要你知道你现在某些行为是在破坏我的家庭,在道德上也是不允许的。”
许槐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露出破绽,但现在她不能退缩。她哪里会知道林殳意其实一点证据都没有,现在林殳意不相信仅仅是因为她不想相信。可能就算许槐真的结婚了,她也是一样的选择。她不信!
林殳意没说话,她面上还保持着冷静,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她被这消息打击得有些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