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殳意在没说一句告别,离开了。
顿时,许槐腿也一软,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坚持也全部倒塌了,她跪坐在地上,后背已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纤细的手指在厚厚的地毯上默默写下三个字,许槐的表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只有她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可怎么办,她一点也不想承认。
林殳意三个字,对她而言,实在是拥有太可怕的能量。像是龙卷风,可以将她为自己建造的安全的小城堡在瞬间席卷带上天,强迫带进她的世界。她沉寂了好些年,用了好长时间将这个名字深深地埋在地下,却抵不过当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秒钟。深埋的不仅仅是她的名字,还有跟她有关的记忆。而在见到她的瞬间,那些记忆破土而出,它们在脑海里就像是恒星一样在闪烁发光,时刻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狂风和骤雨来得如此激烈,如此不容忍抗拒,以至于她在林殳意离开后,像是被摧残过的花骨朵,恹恹的,没力气了。
许槐重新走进浴室,刚才的澡白洗了……
热水通过花洒倾洒而下,她没有开排气扇,很快,浴室里变得烟雾缭绕。白雾笼罩着一身材曼妙的女子,水滴调皮地从她的肩头溅落,只是当许槐才从浴室出来时,眼眶有些发红。
不知道是因为是被烟雾给熏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同时,在许槐在遇见林殳意后感到不知所措时,刚打车回家的陆荆州接到林殳意的电话。
陆荆州原本打算跟林殳意看了话剧去吃饭的,哪知道林殳意重色轻友,放他鸽子不说,还将他的车也一并开走了……
“干嘛!”接起电话,傲娇小王子语气可不满意了。
林殳意像是没注意到一样,“出来,喝酒。”她声音冷冷的,只说了四个字,却让陆荆州登时从餐椅上站起来。
“你说位置!”陆荆州看了眼自己面前这碗清汤挂面,本不想理林殳意,只是“喝酒”两个字,让他感到一丝不详。
林殳意报了位置,她现在人已经坐在酒吧里了。
陆荆州一听头就大,抱起衣服,从客厅像是一阵风一样卷出去门。
林殳意从离开酒店心情一直郁郁的,她要承认,不论是在午间梦回,还是清醒时候的幻想,她都在曾经的某个时间,幻想过自己跟许槐再次见面时候的场景。想了很多,也预见过最可能的许槐的冷漠。
想象跟现实总归还是不同,所以即便她想到了,却在事情发生的那瞬间,她在承受时,感到自己不堪一击。
否则的话,现在的她,怎么会就像是逃兵一样,离开许槐的房间?
在酒店的停车场坐了很久,林殳意没离开,她很后悔,如今的她,在面对许槐时,似乎变得畏手畏脚了。
如果是从前,肯定已经将她绑走了吧?可现在,她不敢。
爱着一个可能不再爱自己的人,她为对方那不确定的心思感到恐惧,但更畏惧的是对方对自己感到厌恶,那是她不能承受的。
林殳意还没离开之前,看见几辆车停在酒店门口,从车里走出一群女孩。本来林殳意一个也没记住,可这群人头上全都扎着一个小丸子,让她想不认出来都难。
这是跟许槐一起跳舞的那群女孩子。
林殳意坐在车里,突然,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让她瞬间白了脸。
在遇见许槐的这几个小时里,她都沉浸在重逢的欣喜中,可她似乎忘记了一点。三年的时间,一点也不短,她有什么理由认为许槐像是自己一样,没有恋爱,甚至……没有结婚?
林殳意仔细回想见到许槐时的一切,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后者的手指上究竟有没有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