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乔言洗的碗。
乔语在小厅电视旁边的桌上写作业。
洗完后,乔言过来,等她算完一道题,谄媚地笑:“姐,你去爸妈房里写吧,鹏子他们家都有人,待会想到咱家来,电视有声别吵着你。”
乔语没说什么,应了声拿起作业,乔言殷勤地给她开卧室的滑门,在她进去后又关上,关门前还补充:“写完直接在这睡吧,我们可能有点晚。”
乔语背对他,把作业放在化妆台上坐下:“嗯。”
想着待会他们要用电视,乔语停下笔,走到门边刚开了一道缝,乔言过来挡住门口:“怎么了?”
乔语不知道他干嘛,但总觉得他一副偷偷干坏事的样子:“我先把琴练了,要不一会你们听着不吵吗。”
“谁敢说吵我揍他,还没找他们要票钱呢,”乔言虽这么说,还是笑眯眯答应着,“我给你拿。”
从隔间拿出小提琴递过去。
“松香。”
“哦哦,”他又转回去找了一块送来,“还要啥?”
“琴谱。”
乔言像头小黄牛,任劳任怨得团团转。
乔语拿琴谱轻拍了一下他脑门:“别太疯,吵着隔壁邻居。”
“嗯嗯。”
关上门练完今天的基本功和曲目,刚放下琴弓,就听见门外几个男孩的声音乌泱泱挤进来。
“这两版咒怨是录像带版的,最早也最恐怖,听说吓死过人哦。”
“卧槽,上来就这么重口吗?”
乔言在外面不耐烦地喊了一句:“小点声!我姐写作业呢!”
门外霎时安静。
乔语笑,收好琴坐化妆台边写剩下的科目。
全部完成,窗外的夜已经很深了。
身后磨砂的滑门外,光线昏昧,似乎只有荧荧弱弱的电视光,男孩们低语声和电视音量调低后的奇怪动静混在一起,乔语以为他们还在看恐怖片没出去,看表已经十一点了,隔着门随口说了一句。
“你们别熬太晚啊。”
门外声音一静,顿了会才传来乔言沙哑的嗓音:“好,你快睡吧姐。”
“嗯,”乔语听他的声音,提醒了一句,“少抽烟。”
外面梁鹏戏谑的声音传来:“语姐,他没抽烟哈哈。”
“滚你妈的,”乔言骂了他一句,“都给我闭嘴,不想看都滚。”
几个人一起附和:“行行行,嘘——”
乔语躺卧室床上睡了。
半夜口渴起床去喝水,她滑开门时愣住。
外面的人竟然还在,沙发和地板上歪着坐着五个人,将不大的小厅挤得满满当当。
五人视线都集中在电视上,变幻的屏幕光线里,胖瘦黑白,戴眼镜不戴眼镜,专注得像数学课前排的好好学生。
但是有些人的脸明显透着猥琐不正常的红,手还不安分地摸着自己的裆。
乔言靠沙发最里面,两手攥着抱枕压在身前,表情倒还好,只是眼神发愣。
因为面朝她的方向,所以她一出来,立刻就发现了,神色惊了一瞬,连忙去摸遥控器。
然而东西被沙发边另一个人压住了,他踹了一脚后拿起已经来不及,乔语走出两步扫过电视屏幕。
雪白的裸体,混乱的人群,女人被控制在下方,嘴和下体,还有两只手,都让男人的性器占据。
血脉贲张的十八禁画面和乔言慌乱间按错键调大音量后的秽语浪叫交织在一起,乔语皱着眉避开视线。
屋里的人也都看到了她,在地板上仓皇的蜷缩,乔言终于按把电视成功关了。
唯一的光源灭掉后,只剩门外淡淡的月光,清辉浅薄,室内勉强能看清人。
乔语又羞又气,转头找不到东西,几个会看脸色的爬起来往门口走。
“太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我也走了。”
“我也。”
屋里很快就剩俩人,乔语瞪了一眼这么会功夫脸皮就厚起来吊儿郎当的乔言,看向坐沙发另一边颇有点气定神闲的眼镜。
这是巷子里另一个别人家的孩儿,看着一脸书生样子,学校成绩总排她后面那个位置,平时不太跟乔言这帮子人混,没想到也在这。
“孔孝京,你也跟他们胡闹。”
孔孝京闻声,神色淡定地起身,扶了扶眼镜振振有词:“国人青少年性教育欠缺,半数以上来自黄色视频和书籍,我们也想看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可是没有啊。”
“我们该庆幸这条街上没有恶人,不然小时候真碰到一个被哄骗了,都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乔语,看你的表情,应该是除了生物课本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知识。我强烈建议你看一看,哪怕已经快成年了,这也能保护自己。”
这要是乔言,她真拧上去了,可这是别人家的崽子,她只能指着门口:“出去。”
孔孝京点点头,甚至跟她说了声:“再见。”
乔语闭着眼压心头的火,关门声响后,她转头看向坐回沙发的乔言,正无声整理着手里一摞碟片。
她喝完水后冷静了一些,没理他回了隔间,直接关上门,睡回自己的下铺。
乔语没骂他可能是觉得孔孝京的歪理里,或许有一丝丝的道理,而且,班里收作业的时候,她也无意听男生们聊过。
这个热血方刚的年纪,也许不看才不正常吧。
可她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可能那个人是她弟弟,在外面怎么胡闹都不要紧,在家里,她始终觉得他还是个会对她撒娇示弱的小孩。
小孩能看黄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