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焕看了宁一恒一会儿,颤声道:“你……你当着赵总的面说过了,你说你不计较了,你不为难我了……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还要干什么?”
“你……”宁一恒被庄焕的态度和话语给气得不轻,他拽紧了拳头上前一步,瞪着庄焕,与此同时庄焕注意到他的动作,以为他要打人,然后惊慌地退了一部捂住自己的脸。
宁一恒一下僵在了原地,面色阴沉地看着庄焕。
庄焕见宁一恒半天没动静,慢慢地放下手,回头看了宁一恒一眼又把目光收回,低着头委屈地说:“你已经……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我认输,我知道自己惹不起你,我以后再也再也再也不会得罪你了,你放过我不行吗?”
宁一恒死死看着庄焕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好半天才压住火气,然后一把把拽在手里的润喉糖给丢在了茶几上,阴沉着脸说:“你嗓子还有点沙哑,我怕你影响晚上拍戏的效果。”
庄焕看了两眼茶几上的糖,没开口。
宁一恒又说:“看在你生病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庄焕继续垂着头一副认罪服法的样子,他不开口倒让宁一恒的气顺了不少,于是宁一恒放缓了语调继续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是说话算话的,我说了以后不提那件事情就不提了。再说了,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也就不会再拿那些事情为难你。还有,你打了我一巴掌这事儿……也算了,毕竟我是有一点小失误。放心吧。我也不计较你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只要你以后跟着我的时候老老实实干干净净,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什么?”庄焕一下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宁一恒。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精神出了问题,宁一恒的意思是,他已经把自己给划归为他的所有物了?
这个狂妄、傲慢、三观崩坏的猥琐直男癌,除了一张脸能看真的浑身上下一无是处,他哪里来的自信说这种无耻的话?庄焕已经被他给气得眼冒金星,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庄焕又跟当机了似的目光呆滞,这蠢样在宁一恒眼里竟然觉得有点可爱,他心情这才舒畅了一些,继续说:“你好好休息,再睡一会儿。这几天我的戏都排得很满,还有个访谈,没什么时间管你,你别那么傻逼,把自己给照顾好。好了,我得走了,表现好点,我不会亏待你的。”
宁一恒在转身的那一刻又想起了点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膏,往床上一抛,坏笑着说:“还是感觉不舒服的话,抹点药膏。要是自己不方便,可以找我来帮忙。”
说完宁一恒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庄焕呆站在原地细想了好一会儿宁一恒的话,越想越觉得难受。这是宁一恒给他的补偿吗?宁一恒说了两次,他不会亏待自己,所以在宁一恒的眼里,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一点小失误,那一晚上也不算是他趁人之危,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况且,如果庄焕听话,那么在这场交易里面,庄焕就能少受一点折腾。
庄焕抓紧了自己的双手,用了很久才压抑住自己冲上去甩宁一恒两个耳光的冲动。
宁一恒越是看扁了庄焕,庄焕却越想要挺起自己的胸膛。这是被狗咬了一口,收拾收拾继续往前走,他根本就不在意。
庄焕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看来要远离宁一恒,就真的没办法在圈里混下去了。不过只要能把赤瞳演好,庄焕也不觉得遗憾。
就这样说再见也好。
庄焕心里坦然了许多,准备继续躺在床上看剧本,刚准备上床转换就看到了床上宁一恒丢的那瓶药膏,庄焕拿起来一看,腾地一下满脸都烧红了。
他瞬间想明白了宁一恒刚才那笑容是什么意思,他简直是……
“妈的死变态!”庄焕气急了抓起那瓶药膏正准备往窗外丢的瞬间又收回了手,这东西要是被人看到是从自己房间里掉出去的,以后还能不能见人了!
庄焕又准备往垃圾桶里丢,可一想到要是让小安看到简直也是没脸。想了半天丢哪儿都不是,庄焕只能暴躁地把那小药膏藏进了化妆包里,然后把化妆包丢的老远。
庄焕还在生气的时候,小安回来了,她在门口敲敲门,道:“小庄哥,怎么没关门啊。”
“风吹开的,你刚才为什么不锁。跑进来一只……疯狗……”
“啊,剧组哪里来的狗?你是不是还没退烧啊?”小安走进房间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桌上,继续说:“晚饭我带回来了,你快来吃,对了,我给你买了润喉糖,咦?这里有一盒了?”
庄焕看了一眼,道:“脏的,丢了。”
小安楞了一下,还是照做。
庄焕这才做了过来准备吃东西,但一看又是白粥泡菜,庄焕脸都扭曲了,烦躁地说:“天,怎么又是白粥,吃了一天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红烧鸡。”
小安道:“这怎么行,这是刘导和一恒哥专门吩咐的,你还没有好利索,只能吃白粥,再忍一忍吧。你吃了太辛辣刺激的东西可能会咳嗽,影响拍摄的效果。”
庄焕听到宁一恒的名字就跟不愉快了,看着那碗粥就跟看着仇人似的,长吁短叹半天才拿起碗吃了下去。
中午过后,庄焕接到了杨乐音的电话。她这几天也是忙得晕头转向,都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庄焕镇定了半天,才敢接起来,尽量用愉快的声音道:“音音,你终于忙完了吗?”
“没呢,唉。”杨乐音叹口气道,“我们俩出的问题差点把段洛也给坑了,你知道的,之前说好让他参加的综艺差点黄了。幸好现在没事儿,不然我真的都不知道怎么跟段洛说,他现在在录节目了,我抽了点空给你打电话。”
“音音,你辛苦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我只是担心你,昨天收到你短信的时候我刚好见完刘导回来,刘导也太敬业了,又拍了个通宵,我等到天亮……不过还好,刘导说了肯定不会换你的,但是还是要给宁一恒面子要他消气,刘导人真好,真的艺术家,还有赵老爷子……也帮你说话了,看来咱们平时积累的好人缘还是有用。这次的事情总算是顺利解决了,我听赵总说他请宁一恒喝酒了,还是赵总有办法……他啊,这次总算是干了件人事。”
赵贡这笑里藏刀的人精,骗过了庄焕,连杨乐音也给他骗过了。
庄焕抓紧了电话,闭嘴不敢开口。
他之前才给杨乐音保证以后一定什么都不瞒着她,这些保证都猜过去没有几天,庄焕又要食言了。他想,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之后他一定原原本本地都跟杨乐音说清楚。
杨乐音见庄焕半天没有答话,便问道:“你怎么又哑巴了?”
庄焕揉揉脸然后笑起来,道:“没事儿,就是觉得你几天没看见我,怕你想我。”
“呸,你想我差不多。”杨乐音声音软了一点,又继续说,“焕焕,你什么都别怕,你只有五天就杀青了,坚持住,刘导跟我保证了说肯定后续不会让宁一恒再欺负你……唉,我真是,要是我能一直陪着你就好了。只是段洛这边太忙了,我妈又添乱要来北京,我真是……”
“音音,你忙你的,别管我,有小安在。”
庄焕又说了几句,就怕自己绷不住说了什么蠢话,于是赶紧地挂了电话。
晚上还有工作,庄焕不想影响自己的情绪,躺在床上休息到了天黑,庄焕终于让自己心情舒畅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非常地紧凑,因为进度已经拖慢了,新疆那边的景也搭起来了,两边烧着钱投资方天天地催刘导。因此剧组赶工按照a、b两组轮番地工作,上上下下所有人忙得不得了,庄焕和宁一恒的对手戏也拍完了,俩人愣是拍了五天戏连面都没对上一次,宁一恒只能大半夜地给庄焕发发骚扰短信,当然庄焕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不用面对宁一恒这对庄焕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第五天,庄焕拍完赤瞳归隐山林的最后一个镜头,顺利杀青,他终于解脱了。
完成之后,庄焕还没来得及卸妆换戏服,刘导就把庄焕给叫了过来,带到候场区,遣散了众人,像是要跟庄焕谈心。
刘导满意地拍拍庄焕的肩膀,道:“庄焕,恭喜你杀青。趁着今天,叔有些话要跟你说,你呢,能听就听,不能听就当我这个老年人唠叨吧。”
庄焕立刻严肃了起来,看着刘导道:“刘导,您说,我肯定认真听。”
“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但其实我知道三年前我上一部戏你也来试镜了,当时我就对你印象很深刻,不过我当时没有用你。”
“刘导,你还记得我那时候试镜啊?”庄焕一下有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