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又失语。
“我……”
几次试图开口,他又接不下去。
彻底冷静下来,万姿不由得有些迟来的内疚。
梁景明其实已经够好了,喜欢她,尊重她,以男友的标准来看,也是珍稀大熊猫。
今天无缘无故挨她一顿咆哮,只因为他的原罪是身为男人。
“我不是想骂你,”万姿放松表情和语气,环住他的颈,“我只是——”
“我都有掀的。”
被她紧拥着,梁景明半举起手。全神贯注垂眸看她,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讨好,简直像一个第一次主动发言的小学生:“真的。”
“什么?”万姿一时没反应过来。
“每次上厕所,我都有掀马桶圈。”梁景明像再次害怕她发飙般弱弱出声,但也愈发认真,“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坐着。”
原来是这个。
万姿知道有些绅士顾及家人,可以坐着上厕所,但真没听说过谁在现实中如此实践,还察言观色主动提议。
她没说话,好容易才忍住笑,故意挑眉质疑:“你就不怕别人发现,让你男性雄风受损么?”
“可是上厕所……”梁景明还真思索了片刻,一副做课题的探究模样,“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真忍不住了,万姿倒在他身上笑。
胸膛有骨的轮廓,肌肉却软硬适中。像是过滤掉一切喧嚣的隔音壁,只有他的声音回响——
“我感觉得出你那些话憋了很久,我始终可能没法完全理解你的委屈,但是万姿……”
“你可以不信任男人,就信任我好吗?”
“别把我当做好男人,我也有很多缺点,我只是一个努力变好的普通人,就为了跟你继续走下去。至少给我个机会,让我试一试吧。”
仍然抵着他的身体,万姿低头盯着地板。跟她相比他的脚好大,把她夹在中间,像一种无言的庇护。
心头有点热乎乎的痒,仿佛有蓬松的毛尾巴划过。
男女相处好比猫狗打架,永远没法互相体谅。
但也永远阻碍不了,在龇牙咧嘴时各进一步,在怒气后生出些好奇,悄然缩短着距离,彼此小心仰望。
“你不生气我骂了全天下的男人,包括你?”
“你说真话的时候,总让我觉得很惊喜。”梁景明在笑,手指拂上她的头发,“而且你真不考虑从政?你还挺适合演讲的。”
“去你的。”万姿作势打他。
然后就在他闭眼躲开时,她轻轻吻上他。
梁景明的眼睫毛,在她脸侧如受惊蝴蝶般震动,然后又慢慢平静下来。
主导她,引领她。
未来会发生什么,一切缥缈难测。
有可能梁景明会变成上厕所不掀马桶盖的无良大叔,有可能他终究会变心,有可能她才会率先厌倦出轨。
但无论如何,她始终会记得这一刻。
他们此时真心实意,两情相悦,不求长长久久,这便足够了。
“怎么办,我还是想把你当做好男人。”
分开的间隙,有小声喘息。万姿意犹未尽般舔舔梁景明的嘴唇,看他沾上水光的丰润。
她像只仍未餍足的波斯猫,眸光灵动狡黠,探寻猎物般扫视他全身。
把长腿宽肩窄腰一网打尽,低回声线比猫叫更缠绵动听——
“怎么样?”
“好男人,做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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