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雾中,隐约有两个身影在水池中暧、昧的交缠在一起。
水池四周竖着几排淋浴头,在四下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它们似乎是唯一的见证者。
齐飞的下巴被人强势的捏在拇指与食指指尖,对方打量的目光像国王巡视领地般在他身上逡巡。
这闷热潮湿的环境本应让人胸闷眩晕,但当下的齐飞却丝毫没有难受的感觉,他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人看,被迫扬起白净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纯真。
“你真漂亮!”对方扬唇笑着夸赞,“宝贝,你真让我着迷。”
面前的人轻笑着说出这句话,没有眼镜遮挡的那双眼噙着笑意,在这无人的空间里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摄人的玩世不恭的嚣张,同往常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两句轻佻的话对齐飞来说却是最高的赞美,他抿了抿嘴,羞涩的笑靥下,如同涂了一层毛毛的红晕一般。
“温政。”齐飞迷醉的表情下,终于吐出了对方的名字。
温政没有说话,他似乎是欣赏够了齐飞的这番作态,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逗弄他,而是施舍般的附身上前,噙住了他的唇。
温政嘴唇轻薄,传闻中这种唇形的男人大多都是花心薄情无意之人。
齐飞很快便败下阵来,他喘着气瘫在温政的怀里,被水中的浮力稍稍托起。
“怎么?这就不行了?”温政漫不经心的看着齐飞这幅样子,嘲讽的笑容就挂在嘴角,“你不是早就喜欢我了吗?我不喜欢男人,但是送上门来的,试试也无妨。”
这尖酸刻薄的话从以往温润如玉的人嘴里说出来,齐飞惊讶的看着温政,先前还害羞得笑脸倾刻红的滴血,甚至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可即便如此,他躁动的身体,内心的渴望还是压倒了被喜欢的人如此羞辱,而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他抬起双臂,攀着温政的脖子,以肌肤之亲靠近,寻求安慰。
“呵。”温政轻笑一声,忽然扯着齐飞的头发,把人拽到池边。
水雾缭绕,两人身体的轮廓慢慢消失,只能听见偶尔两下的拍打声和断断续续隐忍而又克制的喘息。
“好,卡。”陈导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看着依旧埋在水雾中的两人,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拍了那么多年戏,比这尺度更大的戏他也拍过不少,但头一回看的面红耳赤。
因为这场戏比较特殊,因为清场现场留下的人不多,水雾也是人工释放出来的,如今一停,整个浴室便明朗起来。
这并不是学校的浴室,但为了凸显梦境的不合理性,这个现场设置的与学校浴室只多了一个池子。
池中两人一人在池子的一边,互相不看,比起刚才亲密的动作,如今两人隔离的尤其刻意。
陈导一看便知道两个人的情况,虽然只是演戏,但过程中擦枪走火并不罕见。
“这场过了。”陈导说:“都先去准备下一场的拍摄。”
陈导这话是对着几个工作人员讲的,他特意想把其他人支开,给两人留下缓神的时间。
很快现场的人便都出去了,卓向笛看了一眼靠着池子闭目养神的乔星洲,神色有些复杂,刚才的整个过程中都是乔星洲做主导,他是被带入戏的。
他嫉妒乔星洲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令人叹服的演技,却又心虚于自己作为他偶像,于演技上却并未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刚才两人的那番演绎,卓向笛不知道乔星洲如何,但软在对方怀里的那一刻,仰视着乔星洲带着野望而又冷淡的脸庞,他瞬间便陷入情,欲的欢愉中,险些假戏真做。
“你怎么样?”卓向笛不自在的看着乔星洲,若不是触碰到那钢铁一般的滚烫,他几乎就要以为对方像他表现的那般无动于衷。
乔星洲他,会不会也是同类?
乔星洲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瞥了卓向笛一眼,这人几乎是在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动了情,若不是导演喊了卡,后面几乎难以收场。
卓向笛居然是个gay,怪不得他身上总有种矛盾的娇态。
“还好。”乔星洲已经冷静了差不多了,他背对着卓向笛,从池中上来。
他并不排斥同性恋,对这个群体也没有歧视和偏见,只是没必要跟他们在□□上有牵扯,这并不明智。
直到乔星洲背对着他穿好衣服,卓向笛才收回视线。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似乎还有属于乔星洲那双薄唇厮磨留恋的温度。
自从浴室那场戏过后,乔星洲猛然发现卓向笛的演技开始突飞猛进起来,具体表现在对温政的态度上,他表现的懦怯而又热烈,将暗恋的艰辛演绎的真挚近乎于卑微。
齐飞就是做下那场旖旎春梦的当晚被室友们发现了端倪,原因是他曾在梦中语气暧、昧的唤过温政的名字。
“齐飞,你是不是喜欢温政?”某个早晨,室友曾带着调侃的语气向齐飞求证。
齐飞的脸瞬时煞白,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看着对方,故作随意的笑着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