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何意?”苏泽被他说得一愣,仔细一想又确实如此,自他记事起爹爹就只挂了个闲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变动,为何偏在流寇为乱之际得了实职?若说事有凑巧,当真有这样巧的事么?
“你可曾想过,他战死沙场,身后之事可有人好生料理?大难当头之际,平谷县富户闲人还有不少,为何单单选中你父?我敬他是君子丈夫,临危受命救百姓于水火,是以问你一句,你是要装聋作哑,跑去给这破烂朝廷装门面,还是我带着你回返平谷,为你父料理后事,寻出真相?”
苏泽双眼蓄泪,默默站了一会子,对着陈昇一揖到地,说道:“是弟子任性了,求师父带我回平谷县,先将父亲后事料理完毕,再图其他。”
陈昇这才点点头,“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家小娘子此时安全无虞,我也留了人守在京城,她若有风险,到时自会有人暗中相助。”
商议好了去向,成良已喂好了马,拿着铺盖过来,三人就地挤成一团睡了,苏泽半睡半醒之时喃喃唤着:“阿姊。”
而孝女居中,如玉刚刚睡下,仿佛听到苏泽叫她,激灵一下翻身坐起,轻声问道:“泽儿?”
门外有人搭言,“玉儿,是我!”
53、五十三章夜私会情难自禁
“谁?”如玉心头一凛,不觉间颤栗发抖,惨痛往事历历在目,心都要跳出胸腔。
“玉儿,是我……辰砂。”
“辰砂哥哥?真的是你么?”如玉复又追问,侧耳聆听。
“是我,玉儿……你……可愿见我?”
真的是他!
如玉双手掩唇,刹那间泪凝于睫,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去,门分左右,映着屋内昏黄灯火,二人四目相对。
辰砂肤色润白,连着眸色都有些清浅,双眼如琥珀琉璃一般熤熤发亮,两人一同开口,“你……”
如玉脸颊发烫,心想怎么连话都碰到一处去了,就低了头站着,一手捏了小衣的袖口搓弄,脑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辰砂俯视如玉,见她露出一片白嫩的后颈,目光越发温柔。突然,他反客为主,牵着如玉的手跨步将她带入屋内,头也未回的用另一只手带上房门,一同走到床边坐下,问道:“你可是……不愿见我?”
愿么?如玉垂头不语,怎能不愿?做梦都想再见,可是……
屋内一片沉寂,两人相对而坐,却是默黙无言。约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辰砂满腔的热血渐渐凉了,他放开如玉的手,苦笑一声说道:“是我痴心妄想了,我这样的人,哪里又配得上你?”他不敢再看如玉,快步走向门前,“你不必害怕,我……不过是来看看你……这就回了。”
“等等!”如玉追到近前,“我从没那么想,明明是我配不上你,我想见你的,自从你走,一直都想再见你的!我是怕你厌恶我,我,我……不值得。”
好容易盼来了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他伤心而去?哪怕是眼见了那等下贱事,她也不想断了往来。如玉心想,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好姑娘了,之前只想远远的瞧他一眼就好,现今这人就在前眼,却又忍不住想要更多,什么三从四德都化了土,只想与他相守到白头。
“辰砂哥哥?”辰砂仍是扭头站着,如玉绕到身前一看,立时呆住。
他有意躲着,可那脸上的泪却是藏不住的,两行清泪缓缓滑落,顺着两颊滴在地上。如玉被他哭的心痛,想到公主府内那般羞辱,他都未曾落下泪来,今日怎么只是两句话就哭了?
如玉后退一步,不知所措的说:“你,莫哭,你若是不想见我,那……我走就是了。”
正要转身,就被辰砂抓住手腕,“傻子,倘若不想见你,何苦半夜偷偷跑来?再说,这是你的屋子,你又要走到哪里去?”他以手拭泪,“我不想叫你瞧见这窝囊样子,着实不像个男人!”
“好,我不看。”如玉赶忙低头。
“你……”辰砂被她这副呆相气的哭笑不得,摇头道:“听说你今日迁居,我想你想的紧,这才偷跑出来,也亏得你这没几个下人,不然光是掩人耳目就要费好大的功夫。”
如玉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上次一别两年有余,他的身量又高了不少,而她却是不再长了。原本只差了半头,此时她的头顶将将够到他的下颌。许是为了夜行,辰砂身着一袭玄色胡服,没有宽袍大袖,更显得他宽肩窄腰,四肢修长。
与此同时,辰砂也在观瞧如玉。
当初分离时,她少女初长成,亭亭玉立,却难掩生涩,如今风华乍现,体态婀娜。白色细棉布小衣不如绸缎贴身,只在胸前支起两个微圆的小丘,辰砂眸光一闪,这下面的风景,他是知道的。
人随心动,辰砂拉着她走回床边,如玉的身子有些僵,手掌亦是微微发抖。
按着她坐好,辰砂说道:“别怕,我只是放心不下,所以跑来看看,见你无事也就安心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一句话又将如玉的眼泪勾了出来,辰砂后悔不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