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许久，秦牧颤着手按下了通话键。
“嘟嘟嘟——”
没过多久，就被人接了起来，“喂，你是？”
听着电话那端熟悉又陌生的嘶哑的烟嗓，秦牧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还以为这个电话会打不通，或者会是别的什么人接起来。
“是我，秦牧。”简短两句的自我介绍，不过怕是自己说多了话，对面敏感的人会听出他哽咽的声音。
“秦牧？！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吗？”电话那端的人也是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之后也是鼻头一酸。
“我当然是好得很，你呢？”秦牧避过林知漪的目光，转身进了一旁自己的办公室里。
“我？我……唉，还是老样子。”电话那边的声音笑着，带着些无奈。
“又骗我，我看到新闻了。”秦牧顿了顿，压下哽咽的喉头。
“连你都看到了？看来我只能在牢里度过余生了。”男子抬头笑着，看着小院子里忙着晾衣服的妻子，心里思绪万千。
“辛苦你了。”秦牧沉默许久，憋出这样一句安慰的话。
“行了行了，大男人家家的，煽什么情？！”男子的话透出他风风火火的性格。
但是却没人看见他坐在小院子角落的石椅上偷偷地抹眼泪。
要是当初他也和秦牧一起退了，是不是现在也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
或许他的孩子也不会被人叫孤儿……也不会到现在也不认他这个爸爸。
“王世海，你tm还是老样子。”秦牧听着老伙计的话，心里的难受微微轻松了些。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就直说，一会儿我还得和我老婆去散步呢！”王世海抹抹眼泪，复又扬起笑意。
他是知道他这个老伙计的，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绝对不会给他打电话。
“那我直说了啊，要查几个司机和几辆货车的去向，都是在没有监控的路段消失了一段时间。”秦牧也不和王世海客气，直直地问着。
“要消息这事儿，去城郊的茶馆找小查，他知道。”王世海也是直接了当。
“小查？他从国外回来了？”秦牧惊喜地扬起笑，当初他在警校的时候，最喜欢去王世海家逗他这个表弟了，好玩！
“嗯，读了个什么侦查专业，回来又不肯进局子，只有让他自己发展，没想到他还是有些办法的，从什么都没有到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和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晃的小屁孩不一样了。”王世海颇有些感慨。
“那也是你这个表哥起的榜样作用啊。”秦牧拍着彩虹屁。
王世海却是不听这一套，忍不住笑着骂到：“行了，你小子，去社会里摸爬打滚还会拍马屁了。当初梗着脖子死活不认错的是谁？！”
“此一时彼一时嘛，当初我也是年少轻狂的青年啊！”和多年未聊的老伙计聊起天来，简直是停不下来，越聊心里越是明朗。
王世海也忍不住笑着，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妻子，忙不慌地准备挂电话：“好了好了，不聊了，你嫂子要带我去散步了。”
“王世海，你吃完饭又不洗碗，还有你那牙赶紧去刷刷，黄成那样，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下来的……”一道泼辣的女声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秦牧听着忙音，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王他现在应该正式退休了吧？潜伏了这么多年，干了这么大一票，整个锦城都被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