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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礼拜,舅舅用坏了我的女朋友作者:松晗

第3节

我不由得低头去看,手指死死嵌入床单之中,只得强忍着不适道:“好了吗?”

祁洛没有回答我,先是安抚性质地拍了拍我的膝盖,随后那只手顺着小腿一路往上,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动作又温柔又娴熟,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翼翼。我每个毛囊都忍不住战栗不已,鸡皮疙瘩和汗毛纷纷竖立。

“比刚搬过来的时候瘦了。”他像验货一样,把除了我的大屌和胸口之外的地方摸了个遍。

我一边竭力放松下身,上半身又因为他的触摸的紧张的快要死掉,汗水渗满整个背心。

而祁洛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依旧专注着他的探索事业。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里面拨弄着,碰到了那根开塞露,开塞露又不知是压到了哪里。

“呃,嗯,啊!”忽然之前,我就像被按到身体里一个开关似的,不可抑制地呻吟出声。

一股电流“嗖”地自身体里那处击打而过,下腹间有股子强烈的快感,带着层层暖意升腾而起,迅速地发散到我的四肢百骸。冰冷的四肢立即恢复了知觉,酸爽的我的脚趾都忍不住偷偷蜷曲。

这种快意又酥又麻还特持久,同自己偷偷撸前面的感觉截然不同,刺激了何止千百倍。即使没有碰过前面,我半软着的小兄弟,在下身的颤抖中再度竖立了起来,前端滋出透明的前列腺液,随着祁洛一下再一下若有似无的触碰,我的整根柱体硬的快要爆炸。

我眯着眼抬头叫他,道:“你弄哪了?你……啊!”又是一下重重的碾压,三分痛楚七分激爽,仿佛浑身血管里的血都奔腾着汇向了一处。

大脑是个很棒的东西,可惜现在我没有,这一刻是不管不顾的放纵,这一刻是连呼吸都不能自控的极乐。

我用余光去瞧祁洛,发现他也正在默默观察我的反应。这小子是故意的!我摆了摆下身,试图用软绵而无力的手臂去推他,道:“你别,你别动我那里。呃,啊……”话音未落,他又使坏了一下,我的声调接连打了几个颤。

“但是刚好卡在这里。”祁洛压根不顾我的哀求,眼角烧的隐隐发红,如同幽夜中觅食的野兽。说着,他一手按住我的胯骨,向我那儿插进了第三根手指。

这一捅我差点没背过去,成年男子的三根手指,对我那多灾多难的辣菊来说,实属庞然巨物,捅的我分分钟要肛裂。

如果这样的部位可以用来做爱,如果做爱要经历这种煎熬……不仅是疑惑和煎熬吧,有这么一个心理上难以消化的前提的在这里,我觉得,现在的我还无法接受这些。

我紧皱着眉头,死死压住祁洛的手肘道:“那个,嗯,……我,我不要了,我还是去看医生算了。”

“对不起。”我深知自己的作死与可耻,无颜再看祁洛,只好侧过头补充道。

他沉默不语,呼吸粗重,眼中暗哑不见天日,又仿佛有万里风起云涌。祁洛的力气更大,我俩就这样僵持了一番,两相对视,仿佛是要枕戈泣血的仇敌。最终祁洛还是在我朦胧的泪眼中败下阵来,虽然他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快感激出的眼泪。

“我给你取出来,你别叫了。”他轻轻回了一句,又自嘲似的笑了笑:“老子都被你叫硬了。”随后两指一掏一夹,十分顺利地把那支该死的开塞露取了出来。

我一看,还真没破。心中那一块大石终于落下,我精疲力竭地仰面躺在祁洛的床上,前边那话儿还十分不死心地翘着,浑身都是冷冷的潮意。

被单上、祁洛随手扔在床上的衬衫、毛巾,满满都是他的味道,这些无一不提醒着,这里不属于我。

我胡乱地穿好裤子起身,“等一下。”他叫住我,扔了一管软膏过来,我瞄了下,是治肛裂的软膏。

“何志猛留在家里的,”祁洛的眼神还停留在ipad上,仿佛在那里发现了新大陆,“还没开封,这回好好看说明书。”

“我没便秘!”我再次羞愤地瘸着腿夺路而逃。明天,大后天,噢不,这一个月,我都不想再看到祁洛了。

站在淋浴下冲了很久,内心的躁动和身上的热度才平复下去。失去了可以酣畅款待的对象,所有只为排解的自慰都显得索然无味。况且实在太累,我也没什么精力发泄,小兄弟在几经挑逗得不到满足之后,也像是被抽了主心骨,就这么软踏踏地垂在胯间。

镜子上凝结的一点水雾被抹去,我含着满嘴的牙膏沫,只觉得满腹凄凉无处可说。

这个星期四的晚上,真他妈漫长啊。

刚才那一番按压前列腺的体验,让我四肢还在打着颤,欲望向这顶处攀升,冲刷掉所有理智的快意是那么明晰。

美酒和性欲永远让人无法抗拒,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芙蓉帐暖度春宵,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

纪晓岚曾说过一句话:“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淫。”这句话被张学良奉为至理名言。意思就是,这世上的女人,除了他母亲和他女儿,其他的都可以毫无顾忌搞上床。

而今,我竟趁着醉意鬼迷心窍地,对我的小舅舅的肉体产生了背离人伦的肖想……我叼着牙刷苦笑了一下,从前没发现,还自诩三观端正,原来我竟然如此有做淫魔的潜质,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这几日夏末的台风登陆,楼下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倏尔,粗大地雨点砸落下来,小区门口高三补习班的孩子们大多没有带伞,被不请自来的雨水砸的哇哇乱叫。有几个用书包顶在头上闯进雨帘里跑回家,还有的站在屋檐下,伸手试着降雨大小,刚迈出腿,又犹豫着缩了回来。

独自站在楼梯口,我抽完了烟盒里最后两根烟,声控灯熄灭,黑暗中只看得烟头还未完全熄灭的火星小点。

这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场雨。

这个夏天就要结束了。

第05章/揭秘星期六

在被酒精泡坏了脑仁的那个晚上,我在险些与小舅舅擦枪走火,又临阵脱逃了之后,除了火辣的肿菊、宿醉后的头痛,以及祁洛对我的全面无视,其余什么都没有留下。

倘若我是个银行卡里数字甩出来,分分钟叼爆圆周率的土豪,我应当独自一人买断整年的租金,然后把祁洛和他装着晓松老师的ipad一起扫出家门;倘若我是个有节操、有骨气的汉子,我应当果决地一卷铺盖,给祁洛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自己滚蛋;倘若……

对不起,我编不不下去了,没有这些倘若,因为我就是个卢瑟。

自上次大吵后,我和祁洛的关系如同一个正弦曲线图,才刚刚有缓和的趋势,又一夜之间跌破冰点。

我和他,该怎么下定义?

好奇也好、一时冲动也好,我从不否认自己的卑鄙和怯懦。原则在这里,小时候那事也没完全揭过去,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对祁洛动了心。

回想起来,他明明可以快速地帮我把开塞露取出来,却故意磨磨蹭蹭地跟我的前列腺过不去。在那个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觉得好玩吗,和自己的外甥。

祁洛一直比我理性,凡事更讲究结果,用一句电视剧中常出现的台词说,就是“你们之间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一点,在于我们的相处中,我深知他其实比我更清醒。

午间休息的时候,我抽空给我爹打了个电话。自从我老娘因病去世以后,我爹就把公司全权交给了我大叔,自个买了冲锋衣、登山包,成为了浪迹在天涯各个角落的背包客,我们父子俩几年难得一见。

上一次同他联系,我爹正从川藏公路往拉萨往的路上,接通电话后,那边信号极差,全是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风声,两人没说几句就挂了。

这回才响了两声,老爹接的倒是很快,我握着手机,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化成了一句:“老爸,你在干啥,吃了吗?”

“吃了,吃了!吃的糌粑和团结包子。”大概是怕我听不清楚,我爹的嗓门大得振聋发聩。

我“嘿嘿”笑了两声,道:“好吃吗,在那边气候习惯吗?”

“哎,不太习惯,嘴上全是白皮,脸晒得跟锅底似的,回头你该认不出老爹咯。”我爹笑呵呵地跟我聊了几句那边的风土人情,说还准备继续往尼泊尔走。

我应了几句,转而听到他有点小心道:“怎么样,你舅外公这个公司还不错吧?现在这个工作做得还习惯吗?”

知子莫若父,这话问到症结上了。

曾几何时,我也自以为是个唯诗和远方不可辜负的理想主义者,看过几部idb上评分高的电影,发表过几篇装模作样的影评,就觉得自己仿佛是下一个伍迪艾伦或者昆汀,分分钟可以执起导筒改写中国电影。

这种自以为是的创作冲动澎湃爆表,却找不到宣泄途径,于是我不顾我爹的反对,一意孤行去美帝学了电影相关专业,在外浑浑噩噩漂泊几年,肚里啥也没揣着。回来投了几份简历,面试过不少传媒公司,也在电视台的后期剪辑室里,对着电脑,跟着几个同事夜夜爆肝过大半年。

在省台那会儿,一次熬完大通宵后,我驱车到我们台旁边的早餐店嗦粉。那天天气特别冷,一大早天空和树叶都是冷灰色的,我打着牙花子捧着那碗牛腩粉,刚想热和一下手。“咯噔”一下,脑子里那根弦便断掉了,我一头扎倒在大马路上,那碗滚烫的米粉溅了一身。

那会我爹正在深山老林里,和一群道士学习如何延年益寿,是我大叔来医院捞的我。我爹为人总是乐呵呵,待谁都是一副好好先生没脾气的样子,我大叔那可是霸道总裁,上来就往我头上呼了一把,沉着脸喝道:“死小子,你还要不要命了,你明天就去辞职!”

我们台的编制难弄,几十个人打破头抢一个指标,余下的都是合同工,像我这样的,连合同工算不上,纯粹就是打杂的实习生,要走要留都没人拦着。

说到底,我还是吃不得苦,从小缺乏磨炼,又太贪图安逸。电视台太鸡巴辛苦了,做牛做马不做编导。自从干了这行,我很少在凌晨四点之前睡着过。

我知道大叔是担心我,我爸就我一个儿子又没有小老婆,他怕我跟我妈似的,一言不合便在工作岗位上嗝屁了。

刚好祁洛这边的贵金属贸易公司有职位缺着,大叔就让我过来先锻炼两年,培养经验,等熟络了项目,再回自家产业做事。

于是这么一病,我便顺势辞了电视台的职,把自己曾口口声声宣称要奋斗终生的梦想,塞进了电脑回收站。

本以为午夜梦回之时,我会偶尔梦到从前在学校拍片子、剪素材的日子,怎么着也该内疚一下,遗憾两下,但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祁洛这边事情比较单一,我们销售部更多的是考验和人沟通打交道的能力,和我学的专业更是相去甚远。要说落差,那铁定是有的,相比在电视台对着电脑死磕,这里更加不是我擅长和熟悉的,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反悔和后退的余地。

明年就该是本命年了,作为我爹唯一的孩子,我好像从未给过他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让他担心。

“挺好的,我同事都挺逗,工作上手也挺快。”我笑了笑,“一会该上班了,爸我不跟你说了。”

我爹道:“好,好,我一会也该跟驴友们出发了。”

刚撂了电话,一曲动感劲爆音乐自音响响起,“娘子,啊哈,youwill!”

这是张海丽专门给我们办公室设的午休提醒闹铃《郎的诱惑》。照她的说法,有快速醒脑提神之效,尽管已经听了无数次,每次被它从清梦惊醒,我还是忍不住面部痉挛不止

萌叔不愧是张海丽的姘头,边打哈欠边不停嘴道:“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是渴望的天空,有美丽的月色。是郎给的快乐,我风干了寂寞……”

我伸了个懒腰,还未挺直身子,萌叔便一巴掌捏在了我的颈椎上,道:“祁经理要过来,注意仪态啊兄弟。”

“没事儿。”现在祁洛就把我当做一团大型移动有害气体,压根不拿正眼看我一眼,我估摸着哪怕我现在扑过去抱着大腿示好,丫也只会像弹落一粒灰尘一样,把我从裤子上抖下去。

尽管如此,积威之下,在张海丽和祁洛两大凶神前后脚踏入办公区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大伙立正稍息站好。

张海丽带着祁洛这孙子得意洋洋地转了一圈,甩动着她油亮的马尾微微颔首,对我们办公室的卫生质量和大伙儿的精神面貌表示肯定。

祁洛背着手站定,张海丽抬高声音道:“最近的成交业绩不错,这个周末咱们就不加班了。”

小王小李小冯带头鼓起了掌,海丽姐又补充道:“不过,如果大家想过个好中秋节,就继续加把劲,不要懈怠。”转而又道:“祁经理来说两句?”

祁洛摇摇头,“你办事公司放心,我没有要补充的。”

萌叔站在我旁边,悄悄往转椅那处挪了挪,低声对我道:“哎,我怎么觉得祁经理跟平时不太一样啊?”

我低着头看着座位上那一摞的客户资料,道:“怎么不一样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俩眼。”

他“啧啧”了两声,搓着手指道:“你们吵架啦?”

这下我有点意外了,有这么明显吗?难不成我就这么兜不住心事,什么都写我脸上了?我笑笑道:“你又知道了?”

“这个祁经理吧,一直很关照你。每次他到咱们部来,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往你这个桌子这边看。今儿我注意了一下,从进门到现在,他连头都没有往咱们这边扭一下。这太反常了,你得罪他了?”

祁洛有这么在意我吗?我倒是从来没有发现过,何志猛瞎吹的吧。

碍于我和祁洛这事没法细说,我道:“你别瞎鸡巴猜了,传到海丽那去,又得给我训话了。我哪能得罪他,他可能就今天忘了上眼药了吧哈哈哈哈哈。”

萌叔明显不信,张着嘴满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翻箱倒柜找了件最显脸嫩的t恤套上。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和苟且的祁洛,还有和英俊的约要赴。

上回答应帮英俊追女神,英俊特意挑了个我俩都不忙的周末,回他母校去会一会他的梦中女神。

刚去美帝的时候,因为口语不算太好,所以如无必要,我绝不主动开口。导致同屋的室友以为我有抑郁症,说我面带凶煞,遂一直不敢得罪我,怕我一激动就像《大象》里的俩孩子一样,端起枪杆造一场校园屠杀。

漂泊在异国的日子不算太好过,我爹还时不时因为在外旅游,忘记给我打生活费。有一次逼得我吃了整整三个星期超市折价货。美帝超市的法棍,打折的折合六块钱软妹币一大根,又硬又长,可吃可防身。还有那种原价2刀的鸡肉卷,在超市关门之前已经打折到029刀,因为当天过期。我推着购物车,在一群大妈老爹中间杀出一条血路,横扫了全部余货。导致我后来看到这俩就想吐。

总之那几年回想起来,的确没有太多值得怀念的。

相反,此时和池峻走在林荫道上,看着x大学子一张张青葱稚气掐的出水的脸庞,我倒是对错失的国内大学生活相当向往。

我撺掇英俊给我看女神的真容,英俊拿手机捣鼓了半天,我不耐烦了,夺过他手机道:“不是女神吗,找个照片还找这么久,你平时拿什么撸?”

我一瞅那照片,乐了,这英俊的眼光不赖啊。因为在电视台做过大半年的节目,对人脸的五官分布在镜头下的表现比较敏感,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是整的是p的,基本上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姑娘一看就是货真价值的大美人。

这五官过硬就罢了,女神还自带仙气,大名也特有武侠范儿,解无双。其中一张照片还是在舞台上弹古筝,乍一看那股子冷清劲儿,活脱脱一小龙女出世。

我把手机还给他,道:“可以啊你。但是你女神这么美,你不担心她的美貌把你比下去了?”

“女神就是女神,哪里是可以比下去的。”池峻今天穿的是男装。他把手机插回兜里,有点含糊地回了一句,似乎在有意识在逃避我的眼睛,神色稍有慌张。

这小子不大对。

如果是平时,英俊一定会跟我争个天昏地暗,非要我承认他最美才罢休。而且,刚才我握着他手机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身体绷得非常紧,好像手机里有什么不可描述的裸照,怕被我看见了一样。

我忽然有些后悔就这么把手机还给他了。

池峻这个人吧,乍一看好像就是个小迷糊,每天挂在嘴边的除了小裙子就是他的美貌。但实际上,在对待正事的时候,英俊很有自己的一套主见,属于一旦决定了某事,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我知道他的专业、工作能力都出色,也肯沉下心来吃苦。

所以,一见他今天这个畏手畏脚的心虚样子,我便知道他铁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人和人的关系之所以能持久,我觉得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永远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管你们多么要好。朋友是,恋人也是。既然池峻没有要说的打算,我也就装聋作哑便好。

无双大女神今儿在他们系刚好有场讲座,我就权当来欣赏美女来了。

女神的人气果然很高,偌大一个多媒体阶梯教室基本上座无虚席,男生还占了大半,中文系竟然有这么多雄性,这点倒是很稀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辅导员抓过来凑数签到的。

等人来的差不多齐了,池峻那种魂不守舍的状态愈加明显,一对招子不住地往前几排座位瞟,手指紧握住自己的手机,掐的都快留印了。

前排坐的应该都是系里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吧,难不成女神的老公也在?池峻想干啥,抢亲杀人?

解无双一进场,全场掌声雷动,好几个男孩子跟泼猴似的吹着口哨。果然是x大镇校级别的大美女,百闻不如一见,这姑娘肤白堪比日光灯,本人甚至比照片还要好看。

女神端庄地向前排领导问了个好,走到多媒体讲台前开始播放ppt。

这次讲座的题目是:《在新媒体的冲击下,传统电视行业何去何从》。

看到这个题目,我忍不住会心一笑。我上学的时候,经常被拿过来让我们写论文、做课题讨论,毕业以后工作面试,也常常被hr提问类似。所有能深挖的点,都在学生时代熬夜的台灯底下被挖遍了,实话说,我对这个可谓是再也提不起一丁点兴趣。

不过,解无双的演说主要是以风趣、幽默为主,还时不时带点美女的自嘲,很聪明。开讲十来分钟,底下笑声、掌声不断,哪怕是忙着看手机的同学,都不时抬头望向ppt上示范的案例。再加上女神灵活选用了许多实践案例,整个讲座没有学院派那种背稿的枯燥效果。

作为一个已经脱离这行的老油条,我甚至饶有兴致的听完了全场。

幻灯片到了底,大女神优雅地向同学老师表示感谢,底下两个个子很高的男生上去献花,再次引发了今天讲座的高潮。

我一开始没留意,直到其中一个往我们这边侧头看了一眼,我才发现,那俩熟悉的身影,不是祁洛大魔王和那天在酒吧里遇到的小帅哥吗?

简直惊呆。我随口道:“巧了,祁洛也来了,还有那个小帅哥。世界怎么这么小。”

“啊,吉吉吉吉,怎么个情况呀?”池峻用那种明明好奇的要死,又拼命故作轻松的语调问道。我侧头一看池峻,发现他也紧紧盯着下边那两人,甚为在意的样子。

我一想,是不是这小帅哥也是池峻的情敌之一,他搞不好就纵身一跃,从这里下去把人砍了。连忙胡诌道:“没没没,你学哥前两天还找那小帅哥约炮,今儿就一起过来献花,我有点惊奇。”

“什么,约炮?”池峻的脸色立即就变了,转而又对我僵硬地笑笑,下嘴唇咬的死死的。

“不不不,”我发现我有好心办坏事,越描越黑的趋势,忙道:“我乱说的,应该没有。”

“哦……”他失魂落魄地应了我一声,道:“吉吉觉得他俩般配吗?”

祁洛和陆栎?如果他俩是一部庸俗狗血偶像剧的演员,祁洛就是那种天生的主角,到哪都是自带反光板、镁光灯加上定焦特写,但他这个人太锋芒毕露,是优点和缺点都太过鲜明的人。有时会让人觉得难以招架,无从相处。

陆栎我这才见到第二面,印象大致是那种默默守护在女主角身边的温柔人设?他大概是一块璞玉,温润内敛,静水深流。或许第一眼没有引起大多注意,但随着相处加深,你会挖掘出他愈来愈多的惊喜之处。

至于般配,恕我直言,就祁洛这个大王八,我认为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该被他祸害。

见我没回应,池峻竟傻傻地道:“我看着挺配的。”

“吉吉,你一会还去跟学哥说话吗?”他又道。

躲他都来不及。我道:“不去了吧,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看烦了都。”

“嗯,那陪我散一会步。”

我担心英俊有什么事想不开,连连答应下来。

池峻说的散步,当然不是苏轼和张怀民夜游散步那种清明雅正的feel,而是……竞走。

对,池峻这小子是跑过全马的运动健将,即使在工作如此繁冗的情况下,还保持着每天十公里的运动量。他一言不发便拽着我在x大的运动场上暴走起来,开始还好,我还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但是毕业以后疏于锻炼,我的体能下降不少,到后来我只能小跑着跟着池峻转悠。

我有些憋不住了,气喘吁吁道:“英俊大兄弟,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有话就说吧,再跑下去我肠子就断了。”

英俊点点头,道:“是的,俊仔有件事我骗了吉吉。俊仔需要酝酿一下,跟吉吉倾诉一下。”

一听“倾诉”这个词,我就头疼,也不知我是流年不利犯了哪颗灾星,人人都来骗我一下,然后再找我当一回知心哥哥。

“其实,吉吉你猜的没错,我是喜欢男孩子的。”池峻放慢了脚步,转头冲我莞尔一笑。

果然,这可以。我反倒松了口气,又异装癖又gay,这样才池峻嘛。本爸爸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那……解无双也是幌子吧。”

“嗯。”他顺势在路边的矮凳下坐了下来,我心里一声欢呼,心说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暗恋了十年的,不是我的老师。而是老师的学生。”池峻又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比纸还薄,“我之所以没告诉吉吉实情,是担心你接受不了。我怕失去吉吉你这个好朋友。”

说实话,我十分不理解他的逻辑,如果我真的会介意这些,一开始,我就不会走向那辆出租车后,还同他成为朋友。但是,对待一个没心肝的小甜心,是任谁都无法真正心硬起来的。

到我表态的时候了。我大力拍了拍英俊清癯的肩膀,道:“搞你们这行的,有几个异性恋啊?你什么意思太看不起我的承受力了吧?你说的学生,就是祁洛旁边的那个小帅哥?”

池峻点点头,眼中仿佛有一潭深沉温柔的湖水:“他叫陆栎,我们初中就是同学。”

初二那一年暑假,池峻在和几个同学打球的时候骨折,夏天天气炎热,骨折后诸事多有不便。某天换完药后,他突发奇想换上了妈妈的睡裙,一个人对着镜子看了许久。一开始,他只是觉得穿裙子更方便,后来才懂得,自己天生便是爱穿女装的。

“那时我还没有发现自己只喜欢男孩子的。”池峻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学校以后,老师便托付池峻的同桌陆栎多多照顾他。因为骨折缺乏锻炼,大腿处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肌肉萎缩,两条腿稍有粗细不一。有一次,同寝室另外几个人起哄要看池峻的腿,池峻不肯。大家便笑着闹着过来边摸边要扒池峻的裤子,不知怎么,池峻竟发现自己被摸得起了反应。

那次是陆栎给他解的围,自那时起,池峻便对这个温和好脾气的同学,种下了别样的情愫。

“后来高中我们没在一个班,我知道他成绩很好,一直拼命学习,想跟他考一个大学。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还托人去问,最后才来了x大。”

“那你上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不表白呢?”不是我八卦,人一旦进入社会,很多价值观和看待问题的方式都会发现变化,学校那点青葱美好,很容易便被现实给磨没了。现在还没下手,那基本上就成不了事了。

“因为,因为我不敢。我配不上他怕他觉得我是个变态,那样,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池峻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目光中点点波澜。

“怎么会,英俊你是最好的。”

“谢谢吉吉,但是他是很特别的一个人啊,我比不了的。”他对我笑笑,“后来陆栎留校读研,我又一直很喜欢电视这行,没法再陪他念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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