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城也莞尔,随后想到什么,开口:“外面会不会有记者?我看现在报纸和网上都是恒远的新闻。”
他是恒远的前任老总,现在也算热门人物。
习惯了郁庭川这几天的蜗居,冷不防听到他要出门的消息,宋倾城难免不适应,那些记者拍到他的照片,不知道会怎么写新闻,很有可能制造出对他不利的舆论。
郁庭川看出她的担心,缓声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是把每一种传闻都当真,最后只会让自己更辛苦,旁人不会有任何损失,所以,选择性失聋不是坏事。”
“……”宋倾城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现在社会,网络发达,散播谣言轻而易举,人心是个难测的东西,有的时候,没有深仇大恨,纯粹是见不得你比她好,所以故意出言中伤,却还举着正义的大旗,扭曲事实,鼓动大众情绪,以前宋倾城觉得清者自清,后来经历的多了,她更相信三人成虎的说法,也认为,谣言止于‘治’者,而非智者。
因为这个世上智者太少,普通人依旧需要法律来约束。
见到宋倾城出神,郁庭川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宋倾城顿了一顿,告诉他:“后天就是22号,苏绵和我说,凌晨就可以查询高考成绩。”
“对自己的成绩没有信心?”
“……还好。”宋倾城又道:“明晚我想等高考成绩出来再睡。”
她打算熬夜的要求,没引来郁庭川的反对,却也没被同意,郁庭川只回答到时候再说,让她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
6月21日早上,宋倾城跟着郁庭川外出。
郁庭川没让老赵开车相送。
黑色路虎驶出小区,路旁确实有蹲守的记者,相机的闪光灯让宋倾城眯眼,转头看到郁庭川神色正常,她吊起的一颗心又稳稳落下。
当路虎在路口拐了个弯,反光镜里看不见那些记者的身影。
这天上午,当网络上传开《恒远前老总携女外出、心情颇佳》的新闻,宋倾城正和郁庭川坐在南城某家证券中心的交易大厅里。
郁庭川没搞特例,带着怀孕的小妻子,和其他股民并排坐在一块。
早上十点多,恒远商业的股票依旧呈跌势。
没多久,小樊出现在证券中心。
他在郁庭川耳边说了些话,和宋倾城打过招呼,然后离开,整个过程里来去匆匆,没有多做停留。
郁庭川这日出门,不再是西装衬衫,一如往常和宋倾城早晨散步时的穿着,白色棉质的短袖polo衫,墨色的休闲长裤,眼睛看着大屏幕上的股票数据跳动,周围不时传来股民的长吁短叹,宋倾城看到恒远商业那只股有小幅度下跌,却没见郁庭川为此皱过一下眉。
宋倾城看着红红绿绿的大屏幕,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过了会儿,郁庭川主动给她讲解:“炒股就是投资,投资最重要的两点,独立思考和内心平静。”
听到身后传来的叹息声,宋倾城忍不住弯起唇角:“道理大家都知道,遇到实际情况能冷静的没几个。”
郁庭川听了,没否认她的说辞:“所以,还是要锻炼自己的内心。”
“不是谁经过锻炼都能有颗强大有力的心。”宋倾城继续说道:“大多数人都有懦弱的一面。”
郁庭川笑,随后开腔:“懦弱是本能,勇者无畏罢了。”
闻言,宋倾城嘴边的弧度加大。
上午港股的收盘是在12:30,回去的路上,郁庭川又教了她一点:“投资方面,巴菲特说过这样一句话,在别人贪婪时要保持警惕,而在别人警惕时就要贪婪。?人不可无欲,却也不可以过贪,投资的第一准则,永远不要亏钱,至于第二条准则,就是记住第一准则。”
宋倾城听着这些话,好像很简单易懂,内里却不是谁都能领悟到的,在商场上沉浮多年的生意人,靠的不仅仅是人脉和经验,也要有敏锐的观察力。
当天傍晚,付敏来了云溪路八号园。
付敏的气色不算差,却也说不上有多好,丈夫昏迷多年醒来的消息,并未让这个为家庭付出的女人有丝毫的喜悦。
宋倾城见付敏像有话和郁庭川说,找了个借口上楼,把客厅留给郁庭川叔嫂俩。
大概半小时后,付敏出现在主卧的门口。
敲门声让宋倾城抬起头。
付敏站在门旁边,淡淡一笑,然后走进来:“在看书?”
“随便看看。”
宋倾城把书放去边上,自己从飘窗下来:“大嫂和庭川谈完事了?”
“嗯。”付敏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宋倾城请人坐去沙发那边。
付敏亲和的目光落在宋倾城隆起的腹部上:“预产期是在十月份吧?”
“差不多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样子。”
“那会儿我应该不在国内,到时候只能电话联系。”付敏莞尔:“不过会准备好红包,咱们就网上转账,也省得再准备红包封。”
“……”宋倾城有讶异:“大嫂要出国么?”
“最晚下月初就走,小菁高考已经结束,我打算带她去瑞士念书,上回都办好了手续,也不麻烦,到了那边再看看,要是环境好的话,以后养老也在那儿了。”
付敏的语调平和,不是在说话,更像在把结果告诉旁人。
宋倾城不知道该怎么接腔。
付敏要走,很可能是郁祁东的缘故。
但是有些话,宋倾城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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