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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齐天磊已经很久很久没回过这个房了。
最开始那几天,有一次齐天磊曾经跟她解释过,是长辈的意思,让他最近都留宿在新妾那边,以示对新岳家的看重。
但那次,听完齐天磊的话,玉湖还是忍不住地投进了他的怀里,让他抱了自己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她还是闻到了,齐天磊的怀里,不仅有他身上常年有的冷木香,还多了股甜香调的花香味,那是其它女人的味道
然后就又开始各自各地忙,然后就没再见到齐天磊了。
因为一个月前开始,李夫人开始教玉湖管理齐家的中馈之事。她每日跟着李夫人进出账户,厨房,后宅各处,跟着李夫人学习。
特别今天,是齐家家规里定下的,每月一次的家聚日。每月此日,不管家里的人在忙什么,都必须回来聚一起吃晚饭。
是以玉湖一大早便跟着李夫人在后院里进进出出,做着各种准备,检查今天晚的一切食材是否已全采购到位,奴仆是否足够或是否需要调动等,忙了足足整一天才终于捱到了晚上。
是夜,齐家本家各房人聚在了一起。
她终于又能看到她的丈夫齐天磊了,可惜他没怎么看她。但她可是隐隐看了他许久,看着他不停地逗着那新妾说话,神情温柔。
那新妾脸色红润,说话轻声细语地,总引得天磊靠得更近地去听她说话,然后她满脸娇羞地想推开他,接着就又是天磊的另一轮调笑。
“来,吃点鱼肉,这鱼做得可鲜了。”齐天磊边说已边夹了一箸鱼肉过去,却没有夹给同样坐他旁边李玉湖那边。
许是他把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在一旁的动作做得有点太过了,让老太君都不得不出声咳嗽两声,提醒他收敛下。
可很快这氛围就被其它大事打断了。
因为新妾的一个闻到鱼肉想吐的小动作,让在场的大家长们都眼睛一亮。
老太君立即激动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最近都有点想吐的那种不舒服感?”
“这情况多久了,要不我让李嬷嬷过来给你看看?”李夫人随后关切地问上。
“不用了,今天我已经带小絮去看过大夫。”齐天磊一摆手,朗声说道,一脸的春风得意。而新妾只是羞怯地半低下头,轻拉了拉齐天磊的衣袖。
“不怕。”齐天磊温声抚慰了下新妾后,转头继续向在座的各位大家长宣告,“今天大夫已诊出,小絮已经怀有身孕,只是一来月份不大,二来又是小絮的头胎,所以本来我们不想那么早说出来而已。”
老太君一听,立即激动笃了两下一旁的拄拐,说道,“这种喜事,怎能藏着掖着不说出来。快,快,快带小絮过来给我瞧瞧”
同时一转头,望向李夫人说道,“快,李夫人,现在小絮是不是还住竹院里的西厢院,那边是不是偏潮湿闷热?立即帮她换出来。东厢院现在是谁在住?先让出来让小絮生产完再调回来吧。”
东厢房,好像是她现在住的那里,玉湖在想。
而听到那话李夫人,也只尴尬地快速地看了李玉湖一眼,回道,“他们的院子里的北厢房好像也不错的,而且反正那边现在也是空着的,不如先到那边,就免了很多调动了。”
“不用了,直接到东厢房吧,冰雁,你先挪过去北厢那边吧。”就在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时,齐天磊已直接宣告安排好。
齐天磊话落,瞬间一片静默!
大家终于回过神来李夫人刚才的回答,以及那丝丝的难为情是为什么了。毕竟一般每个院子里,东厢房都是地理位置最好,院子最大,给地位最高的主子居住的,如齐天磊的正夫人。
直至玉湖从善如流地起身,轻敛裙,做足一个模范大家夫人的姿态,用着最标准的回答模板,跟上天磊的话来回答,“好的,我明天就把东西换过去。”
玉湖的大方姿态,终于让大家放下了心。
这下连老太君也也不急着跟新妾小絮说话了,立即跟李夫人说道,“明天务必找个手脚麻利的奴仆过去帮冰雁忙。”
这估计是为了玉湖这位正夫人的体面,也是为了赞扬玉湖做法的得体,
“是,儿媳一定安排妥当。”李夫人接下老太君的指令。
然后大家继续欢欢喜喜地吃完了这一顿饭,期间老太君,李夫人,其它姨娘等均多次询问新妾,关怀着她的一切状况。
过了那么久,齐家也终于开始有新的血脉后代要出现,大家都一片欢欣,仿佛终于看到齐家的未来。
第二天,李夫人果然找到了家中的好手,不多时就把玉湖的东西都搬过来北厢房了,不过或许她的东西也不多的原因吧。
而东厢房那边也立即开始帮另一位新晋上位的主子的东西往里搬。
而新妾小絮的东西貌似比她多,也有可能是齐家里各长辈让赏过来或给过来的,反正东北两厢房靠得近,那边熙熙攘攘了一下午的声音,都让在新屋子里还在收拾收拾,适应的玉湖也听
', ' ')('了一下午。
但这天下午倒是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是刘若谦师父让人还回来的的信和水晶雁吊坠,天磊让一个奴仆给她带过来的。
而这水晶雁,可是最当初齐家给齐家未来少夫人的下聘之物。
刘若谦说是齐天磊的救命恩师也不为过,而玉湖当初与他曾见过一面,是个有点仙风道骨的中年人。
同时刘若谦师父的信里也带来了凉州边关那边的消息,那边的乌龙事现已成好事,而袁大将军也承诺将不顾一切地都会去护住她的冰雁姐姐的,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冰雁姐姐那么美丽温柔的一个女子,遇到了喜欢她的男人,得到了她的良缘,上天还是没亏待她的。
但现在,这只水晶雁给她,还有这个需要吗?
不知为什么,现在这水晶雁,是怎么看,就怎么讽刺的一个存在。
玉湖把信和水晶雁锁进木盒子后,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让眼皮子去挡住双眼中欲欲涌出的水珠子。
冰雁姐姐那边已成好事了,那她呢?现在这种境况,算是好的吗?是每个大户之家都一样的吗?所以她应该像现在这样,继续做个模范夫人?但心为什么会那么荒凉,那么痛呢?玉湖开始有点迷茫了。
日子还是很平淡地过。
只是继续没看到齐天磊了。
期间玉湖也跟小喜说了她原主人的情况,问她是想回去还是继续跟着她?毕竟大家算是相互扶持共同度过了这几个月了,怎么也有点感情能产生出来的了。
而小喜的回答是,现在她家小姐那边已好像又出了点变故,暂时人也不知往哪找,所以还是跟着李玉湖吧,估计看到玉湖现在的处境,内心深处觉得,她自己也是始佣者之一,也是存有愧疚的心理在,所以想做点补偿吧。
而玉湖就只好明说了,他俩不是主仆关系,如果有一天她想走,她也会给足支持,只看她自己的意愿。
所以暂时小喜留下了,对外的身份仍是她的贴身侍婢。
而玉湖与新妾小絮两人住的院子就挨着,偶然玉湖会与小妾直接碰上,对方都会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姐姐。”然后会自行进行主动避让,以作为对她这个正夫人的尊敬。
可日子的平静,注定是要被打破的,特别是在齐家这种地方。
这天玉湖正在后院处理两房奴仆的纷争事项,头正痛着呢。却见小喜急匆匆赶来,一般这种都不是好事,按小喜那么沉稳的个性。
果然她过来的第一句就是,“东厢房那边出事了。”
来不及多问,玉湖立即跟着小喜就往自己院子里赶,同时在路上让小喜给她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原来今天早小絮就开始说自己有点恶心不舒服,到了中午下体就直接见红了。现在已请了大夫过东厢院那里要给小絮把脉看病。
待玉湖他们赶到过去时,那边院子已挤满了人。老太群,李夫人,齐天磊都已在东厢房里,其它众人,如那些姨太太,自己主人的奴仆,连哑巴四小姐也都在院子里站着。
李玉湖立即想进入东厢房里,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还没走进去,只见齐天磊已走了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玉湖,你先回房吧。”同时对着门外两位家丁吩咐道,“送少夫人回房,如无要事,不允许少夫人踏出房门。”
然后玉湖就只能在两位家丁的监视下回了自己的屋,如果不是碍于她的身份,估计是想直接押着她走了。
坐在自己屋里的玉湖在仔细努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还有刚齐天磊居然直接叫了她的本名,而不是杜冰雁这个名字?是因为情急之下他的不小心吗?但按他那么谨慎小心的做事方式,应该不会,所以是?
现在只能等小喜去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比自己乱猜来得有效。
一直到了快傍晚,小喜才以送晚饭的借口进来并把她查到的所有告知玉湖。
小喜一边摆开了带进去的饭菜,一边开始说,“今天大夫把脉了许久,也没诊出新妾小絮有什么大问题,不过那脉象确是显现那胎有不稳的迹象。所以老太君下令,全面排查小絮那边的一切用度饮食,以及院内各住处。”
小喜轻叹了一口气,边回忆着今天外面的一片混乱,继续说,“今天外面可是弄了一轮的人仰马翻,最后是在她房里一直在点着的熏香的香料里发现有混进麝香了,是个有经验且心细的嬷嬷发现的。”
玉湖也开始慢慢地吃着布好的菜,估计今天厨房也没怎么有空,或是她现在的尴尬处境,做的都是些素菜,连丝肉丁也没看到,玉湖其实是喜欢吃肉的,可惜呀人总得吃饭的,即使没肉也只能挑着也多少吃点吧。
小喜看了玉湖一眼,“虽然当时小絮已经第一时间过去跟太君说了,那款香料是她一直都喜欢,以前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所以是一直在用的。但因为现在李小姐你是有份分配及管理后院的一切吃住用度的,加上你跟那妾的关系又有那么点微妙,导致齐家现在很
', ' ')('多人私底都在嚼你舌根,连齐三公子下午也进老太君房,说了一下午的话了。”
小喜悄悄地说完了,看了眼,李家小姐虽吃不多,但也算吃完了,因为她放下了碗筷了,并说,“小喜,把菜收一下下去,另外拿壶酒和两个酒杯过来吧,有人应该要过来了。”
“嗯。”小喜应下,收拾完剩余的饭菜,拿来了酒和杯。果不其然,齐天磊就到了。
好久没看到齐三公子过来李小姐的房了,小喜收拾好东西,对齐天磊快速一揖身就退下并仔细关好房门。
“晚上好呀齐三公子,好久没见你过我房了。”玉湖微笑着看着齐天磊,“怎么,终于跟你奶奶谈妥怎么安排处置我了?虽然香料里有麝香,而的确我又是最大嫌疑的那个,可又没任何证据证明是我放的,但我还把握着这里吃住用度分配的人,我还跟你的小妾住得那么近,不把我处置一下总是不得安心的,对吧!”
看着言笑晏晏的玉湖,齐天磊眼神复杂。
虽然这一切本就是他想要的,但她真的不在乎了吗?她摊开了说,做得那么豁达,是因为已经对他没感情了?
可戏还得继续。
“你的身份情况我已经跟奶奶解释过了,明天你先回你娘家吧,过一段时间我会再来接你。同时今天我已派人赶往你家,正式下了聘书,后面将陆续补上聘礼。重新指明声明了,你才是我齐天磊的夫人。所以回去了你不用怕会被再逼着嫁其它人。”齐天磊沉沉地说着,看着李玉湖,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变化。
“谢谢你!”玉湖拿起桌上的小酒壶,亲自斟了两杯酒,“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吗?是你教我喝的合卺酒,今天晚我俩再喝一杯吧。”
只见此时的李玉湖,一手在厅桌上托着下巴,微倾斜着头,一手向齐天磊举起酒杯,眸光潋滟,嘴角含笑,在烛火的摇曳下,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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