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学监突然睁开眼,看了好一会儿,伸出瘦骨嶙峋的又手,“你可回来了,我没想到在临死前又看到你。”
曾凡说:“这么多天你都这样躺着,没有领你去看医生?也没有给你送饭倒水?李瑶,你去把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叫来!我要他们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于学监费力的摆了摆手,“曾凡,你听我说,现在我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做了很多错事,上了姓庄的贼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曾凡说:“于学监,你别说了,尊老爱幼,是一个人最起码的道德准则。他们不伺候你,我来伺候你。”
于学监紧紧的握着曾凡的手,说:“我留着一口气,就是等着你。我要说的话,都事前写好了,你来了,我也放心的走了。”
“你别怪乡亲们,这么大的气味,没有谁愿意来的。”
这时,好多的人到了院子里,吕迎春的爹走在最前面。
“今年上半年旱,下半年涝,乡亲们的生活都很难,忙了快一年了,饭都吃不饱。”
曾凡大怒,“这就是你们不管于学监的理由?他就是再不对,你们对他再有成见,学校里的事他干了那么多,你们就没看在眼里?”
于学监说:“我想喝点茶水,曾凡你给我倒点吧。”
几个人匆忙回到家里,匆忙之下泡好茶,曾凡小心的端给于学监,于学监喝了几口,笑着对曾凡说:
“我活了这么长时间,最对不起的是我的妻子,现在她已经来要接我走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把孩子们教好,让他们有出息。”
说完后,于学监闭着眼,停了一会儿,突然头一歪,断了气。
这时,吕迎春的爹才说:“我们有错,他也有错,以前门是反锁的,我们来了多次,都推不开,敲门他又不理。自从庄叔疯了,他就天天阴沉着脸,我们也不愿意见他。后来我们就商量,每家一天,把做好的饭和水都放到门口,他都会拿进去的。就在一星期前吧,饭和水都不拿进去了。早晨在外边,到了中午还原封不动。我带几个人进去过,硬劝他吃下去,过了不长时间全吐出来了,确实是吃不下饭了。我们也找了郎中,郎中说他没有多长时间了,不能治了。”
李瑶说:“曾凡你这个冲动的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改好啊,村里人不照顾他,他早就死了。他无儿无女的,别人谁有时间去打扫?”
曾凡抱歉的笑了笑,“错怪乡亲们了。”
吕迎春的爹说:“没有错怪,我们很多人都是希望他早死的,要是认真照顾他,他不会这么快就走的。”
李瑶说:“我们商量商量于学监的后事吧,让他入土为安后,再去考虑别的事。”
这时,曾凡找到了一卷纸,对众人说:“于学监都准备好了,都打好交道了,只要我回来,就让我去找吴科长,学校很快就会开起来的,乡亲们尽管放心好了。”
吕迎春的爹说:“吕迎春大了,不需要上学了,其它的人也有这个意思,学校的事不用这么急,过了年开了春再招点小一点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