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吓得面无人色,徐鸣说:“兄弟这是执行公务,不这样做就无法交差。你回去好好歇歇,山外的人来了后,我和他们交接完后,让他们去找你吧。”
曾凡明白了,他经常见一些人的头被挂在城墙上、大树上,却从来没有近距离观看人头被割的过程。
因为在山村里,九岁时才有记忆,这些年,不是在山村,就是在城里读书,只有一次,处决一批犯人,“师座”鼓动全宿舍的人去刑场,等他们去了,已经挤的是人山人海,他远远的看见郐子手手起刀落,鲜血飞溅,人头乱滚。他没有看清,都吓得不行。
回到村口,徐鸣对曾凡他们说:“必须记清楚,昨天进村的就是十九个人,无论谁问都这么说,无论过去多长时间都必须这样说。如果谁要是乱说,让我知道了,我要让你们明白子弹是不长眼的。你们回去对村里所有的人都讲明白,十九个人全部被打死,无一漏网。谁要是不信,就叫他来数数这些耳朵。”
过了一会儿,那些士兵把尸体埋了,也赶过来了,站成一排。
徐鸣对他们训话,“你们听好,昨天的土匪共有十九人,全部被击毙,如果我听到有人说有漏网的,我就拿你们补上。”
士兵散开,徐鸣才对曾凡说:“没事了,回家吧。”
曾凡急匆匆的回家,关上门,坐在床前大喘气。
坠儿和李瑶看到他这样,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什么话也不说,默默的打来一桶热水,帮他把衣服都换了下来。
他跳进桶里,匆匆洗了一下,就上床,盖上被子。想合眼,却想到刚才的一幕,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
坠儿和李瑶都过来了,坐在床前,用手抚摸着被子。
坠儿说:“都过去了,别想了,我知道我表哥的意思,他小时候特别胆小,连鸡都不敢杀。”
李瑶说:“我小时候胆子挺大的,有一次,从一个被打死的死尸身上摸出了一块带血的大洋,把血洗干净,和林静花了好多天。没想到越活越胆小了。”
曾凡掀开被子,抬起头,说:“别的就不用说了,我就只说一件事,有个人临死前写了个‘亠’你们认为他是想写什么字?”
李瑶说:“这还用说?肯定是‘充’字,四伯不就叫曾充吗?三伯和他翻脸了,他就叫人来助阵。不是他还是谁?”
坠儿想了想,问曾凡:“就是这两个笔画?你们还发现了什么?对了,他的食指放到了哪里?”
曾凡突然一跃而起:“我想起来了,他的手在‘亠’的左边,好像写个竖?不对,他的食指是斜着的。”
李瑶说:“斜着?难道是撇?这是个什么字呢?”
坠儿说:“三伯叫曾言,肯定不是他。五伯叫曾市,老实巴交的,也排除了,除了四伯还会是谁呢,别人又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李瑶突然拉了坠儿一下,贴在坠儿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坠儿说:“别猜了,这个人就要死了,他的手也不听使唤了,要是他手指控制得这么好,这个字早就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