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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完有关账账偷吃东西的历史遗留问题后,某只挑起争端的孔雀也没能独善其身,被目睹一切的账账哼唧着控诉。
控诉的内容花样繁多——半夜偷摸抱扑满下床、为实现目的使用筹码威逼利诱,甚至委托扑满记录衣服尺寸的种种罪行,证据确凿,罄竹难书。
砂金用一种堪称冰冷的笑容看向账账,“朋友,最后一项你也没成功啊。”
账账愤怒版:“哼哼哼哼——!”
托帕看着这一人一扑满,哭笑不得的扶额,“看来是我多虑了,二位的关系,可比我想象中好得多。”
“才没有。”
“哼哼!”
托帕遭到了两位堪称同步的反驳。
不太擅长调节家庭矛盾——尤其是男朋友和账账之间矛盾的托帕叹了口气,在哄人和哄扑满间选择了好哄的那个,抱起了地上气鼓鼓的次元扑满。
“好啦账账,角落的东西都是你的,今年的年终奖金也给你吃,别生他气啦。”
这话听着有点似曾相识,托帕又很是熟练地摸摸小家伙光滑的肚子,“我只是担心,你吃的东西太杂乱,会不会对健康不好?”
账账乖巧的哼唧一下,用翅膀蹭了蹭托帕的脸颊。
“好,我知道了。”托帕抱起账账猛吸一口,然后恋恋不舍的把扑满送进堆满宝物的角落,“吃慢点啊。”
“哼唧!”
看在这堆宝物里混着宝石筹码的份上…今天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哄好账账,托帕抬眼看向一边的砂金,发现这会儿的孔雀不但没在开屏,还有隐隐有些炸毛的迹象。
但在哄人之前——
托帕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几天早出晚归的砂金,目光逐渐带上几分危险的色彩。
“老实交代…这几天,你到底瞒着我干什么去了?”
炸毛的孔雀瞬间收起羽毛,推着托帕进入他那比卧室还大的衣帽间。
“这不是临近公司年会,所以提前准备礼服吗?”
包裹着顶级绸缎的礼盒缓缓出现在托帕眼前,那全宇宙独一无二的独家花纹彰显着那不菲的价格。
托帕不可置信地看向砂金,惊疑不定的想法从脑中闪过,急切地脱口而出:“你…答应了他什么?”
那位大师居然真的被砂金请出山了?
这家伙,该不会又偷偷跑去跟人家赌命了吧?
砂金笑着眨眨眼,粉蓝色交叠的瞳孔能轻易地转移视线,“只是帮忙采购材料…比如有一批宝石的色泽,我和他都不满意,于是我亲自跑了几趟,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啊。
如果真这么简单就能请大师出山,那些带有独家花纹的东西,也不会在拍卖行卖出天价了。
托帕还想再问,却被狡猾的家伙转移了话题:
“别想太多,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砂金把礼盒递到她手里,眉眼间少见的露出几分亮晶晶的期待来:“只是不知道在年会之前,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先睹为快了?”
深红色为主的礼服被托帕拿在手上。
上好的料子,精细的花纹,每一处做工都无可挑剔。这件太过贵重的礼服如果出现在星际和平公司的年会上,足以在当天就登上星际和平播报,让全宇宙瞩目。
唉……
托帕叹了口气,那家伙在花钱赌命上向来有胆大妄为的主意…什么时候才能多考虑考虑他自己?
其实对她来说——这也只是件衣服啊。
还不如这四天…算了。
先换衣服吧。
沾染着温度的居家睡衣被随意地放在旁边,深红色的礼服攀上后腰,镂空的部分有绸缎交织,恰到好处的贴合背部的线条。
她站在那占据整面墙的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像是午夜绽放的玫瑰。醇厚如酒的红色在曲线上流转、跳跃,既落进那白皙无瑕的颈肩,也顺着交叠的裙摆晃动坠陷。
后腰上点缀着一颗菱形的托帕石,剔透的黄玉若隐若现的折射灯光,低调又亮眼,构成礼服上最精彩绝伦的画面。
…很漂亮。
镜子里的人漂亮的连托帕自己都晃神——砂金的审美还真是不错。
只是…大面积裸露在外的背部本该系上柔软的缎带,但无论她怎么尝试,反手系缎带都很勉强,独自完成实在是太有难度。
还是叫那家伙进来帮忙吧。
被喊名字的孔雀进门进的飞快,虽然预想中的效果肯定不差,但等真的看见镜子前的人时…砂金的眼里依旧闪烁过惊艳的神色,停下来吹了声口哨。
明明这么漂亮…为什么次次年会都穿工作装啊。
真是的。
他语气轻佻地开口:“总监,您叫我什么事啊?”
“托帕总监这么漂亮,”砂金站在托帕身后,天生绚丽的瞳孔促狭的望着镜子里的托帕,“能不能潜规则我一下?”
托帕无奈地提醒他:
', ' ')('“醒醒,你已经不是p40了。”
“降职了就可以吗?”砂金发出若有所思的感叹,“那多简单啊。”
托帕:“……”
办公室恋情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红色的缎带被人拿起,随着动作在她的后背上交缠…相叠后由外向内的绕圈,再打转穿过另一条缎带,收紧的力道顺着绸缎收拢紧贴背外侧的衣物,指尖不小心地划过,在皮肤上残存星星点点的火。
“…只是系个带子而已,”那双粉蓝色的眸子此时似笑非笑,“脸怎么红了?”
托帕侧着脸瞪他,“只是系个带子而已,你到底摸够了没?”
罪魁祸首在她耳畔低笑。
“很漂亮。”
砂金和镜子里的托帕对视,然后又打开一旁的首饰柜,向她展示一柜子同样包装好的礼盒,“要不要试一下我精心挑选的首饰?”
“…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托帕看着那大小不一的盒子有一瞬的恍惚,这家伙怕不是在玩换装游戏吧?
项链、戒指、胸针、耳环…有些饰品连托帕都叫不上统称,只能站在镜子前安静的当漂亮模特,任由这家伙兴致勃勃的挑选配饰。
像是十字星设计的项链,金与红宝石呼应的手链……镜子里的玫瑰越来越华贵,可砂金却敏锐的感觉,面前的人似乎,情绪有点低落。
“不喜欢吗?”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托帕的神情,面对客户时十拿九稳的观察力罕见的失了效,这叫砂金有点手足无措,“…亲爱的?”
这时候的砂金更像是只猫…是只流浪猫,因为碰倒了杯子而紧张地蹲在旁边,伸出爪子试图补救。
没有碎的空杯子躺在桌上沉默。
其实托帕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又不抗拒打扮自己,更何况砂金买来的每一样东西,都好看的令人瞩目…可她为什么会不开心?
“抱歉…我不知道。”
托帕有些懊恼的捋起头发,外露的一缕红发随着她的动作轻晃,“但我只是…感觉有一点空。”
“我原本以为是,没见面的四天还是太久了。”她抬眼看向砂金,蓝色渐深的眸子里藏住几分情绪,“今天睁眼看见你的时候,其实已经…感觉不出来了。”
“可现在…你明明就在身边,但你简单带过的那些事情,又让我感觉好远。”
要怎么做,才能更靠近呢?
她的目光逐渐落向地面,红色的裙摆在灯光下投射着浅黑的影子,“账账从来都不小气,也从来都没有谁高谁低。”
“对我来说…明明都很重要。”
“…是我表现的还不够吗?”
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场美梦。
但此时此刻,万籁俱寂中跳动着的心脏,正在这场玫瑰色的梦里震耳欲聋。
砂金怔愣地看着她,听到的内容在脑中横冲直撞,转瞬间激起颤抖的幻梦。
空无一物的人习惯了挥霍,他想要的很多,可得到后就如去除清单般轻松。他放纵欲望在高悬的灵魂上膨胀,哪怕从匹诺康尼得到了答案,也不明白形单影只的人要怎么去体验拥有。
所以他一如既往的活着——将某些东西当成终点来看待,为当下的刹那肆意妄为的买单。
他只顾着给对方最好的。
却忘记了现在…他不再一无所有了。
——忘记了现在,有人同样的在意着他。
…还有比这更好的告白吗?
砂金伸手抱住他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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