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寻思着这个法子逼过河拆桥狼心狗肺的吴邪现身没准也可以呢?法律面前谁敢不从,就不信他还能继续躲。
当初在沙漠里变着法儿欺负他时,老混蛋总是口口声声说他已经成年了,揍他不犯法,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担当……他差一点就说出来了,其实他才十七岁,根本就没成年。
几个月前,他从汪家离开时处于昏迷状态,被吴邪丢到火车上时也是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就听到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的话。
“别怕,等我。”
说一句话都是夸他了,其实就特别简单随意的四个字。
黎簇清醒后抓着头发想了半天呢,吴邪到底有没有在他耳朵边说过这四个字?该不会是他从汪家三楼摔下去摔傻了,脑子出问题幻听了?
“黎簇?”
操!怕什么来什么,他这会儿是真出现幻听了,居然听到吴邪叫他的名字。
黎簇按了按额头,嘴里有点苦巴巴的,“妈的喝高了!”他低骂一声,手撑着天台边沿想下去。
“小朋友,你几岁了,跑到这里偷喝酒。”
带着笑意的低沉说话声蓦地冒出,下一瞬,两只有力的胳膊自后揽住了黎簇的腰,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胳膊的主人抱了下去。
“……”
两脚明明踩着地板,脑袋却有天旋地转的感觉。黎簇盯着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发呆,几秒后他鼓足了力气给身后的人来了个过肩摔。
“呯”的一声,吴邪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他睁大眼看着倒过来的少年人,到底是没沉住气,凶他:“你信不信我真弄死你?”
过来的路上幻想了许多种久别重逢的温情画面,谁知道见面没三分钟就被过肩摔了,吴邪真不知该高兴自己教孩子教的好,还是该生气这个傻逼孩子没养熟。
“你闻不到我身上的烟味吗?”
黎簇还在发愣,吴邪只能自己爬起来,身上的灰尘顾不上拍,伸手先掐傻逼孩子的后颈骂一顿再说。
“吴邪……?”
黎簇眨巴着眼,好半天后终于叫了他的名字,紧接着和古潼京重逢时一样抬手去扯他的脸颊,边扯边兴奋的叫着:“真的是你啊!你、你怎么……”
“我怎么没弄死你。”吴邪冷笑着接过话,一巴掌把傻逼孩子凑过来的脸糊开,完了踢一脚旁边早喝断片的苏万,“你俩小子行啊,背着大人在这喝酒胡来?怎么,喝醉了还要来个酒后乱性兄弟情深互相帮助?”
天台的光线很好,黎簇被推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仰着头看着面前熟悉的男人,深呼吸一口,鼻子里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烟草味,也是名为“思念”的味道。
胸腔里的心脏在快速跳动着,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还是因为面前的男人。
他在短短几秒间下了决定,这一次不要再迟疑和羞赧,要把上一次没做的事做了。
于是他从地上蹦起来,跟只猴子一样蹿到吴邪身上,再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两手捧着他的脸,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就歪头亲了过去。
“早想这样做了,早该这样做的,当初在古潼京我就该这样的。”
多少还是有几分醉意,算是酒壮怂人胆,黎簇豁出去了,像小鸡啄米般亲着吴邪,又像恶狗扑食般咬着他的嘴唇。
“你就这么等不及吗?小朋友。”吴邪忍不住给了黎簇屁股一巴掌,再掐着他下巴解救自己被啃得发红的嘴唇,“生日蛋糕还没吃就不算成年了,在苏日格的客栈里我和你说过什么话,还记得吗?”
黎簇两眼泛着水光,他一眨不眨看着吴邪,同样发红的嘴唇动了动:“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未成年。”吴邪对着他笑,嘴角勾起一边还歪着头,一如既往坏坏的痞痞的,刻意压低的哑声过分暧昧,“否则那晚你屁股就该遭殃了。”
黎簇难得没脸红,拿下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手指转动和对方十指相扣,双目灼灼一字一句:“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
吴邪没有立刻回答,但他看起来并不意外听到这么直白的问话。他深邃温柔的目光一直落在黎簇脸上,他给了他时间选择,小孩子不能做选择,所以他愿意等待,一直等他成年。
“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你吗?”
黎簇又问了一句,心里在想酒真是个好东西,此刻的他一身酒气说什么都可以,哪怕对方拒绝了,清醒后的他也能假装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做过。
问话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周遭只有苏万细微的呼噜声。黎簇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答案,吴邪抿着唇一声未吭,半边脸庞被阴影笼罩,他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即使两人靠得这样近,近到呼吸相融。
酒意渐渐侵蚀黎簇的四肢百骸,他觉得自己快要睁不开眼了,这时,吴邪突然挣开他手。黎簇心里陡然疼了一下,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推开时,对方却抬手将他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吴邪?”
黎簇怔住,他有点口齿不清,努力想再说点什么,可酒精霸道地捂住他的嘴让他无法说清楚。他感觉自己又要失去意识了,很不甘心,还没听到吴邪的答案呢。
“等冬天过去,等你真的十八岁时。”
“如果你还想知道答案,我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