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树林里找了半个小时,及至听到水声,抬头,间小房子映入眼帘。房子盖得颇为精致,红色的瓦片,雪白的围墙,树影落在墙壁上,像幅水墨画,屋顶上的积雪在阳光下慢慢融化,晶莹耀眼。房子朝南开着扇窗户,离晓蒙正对着这扇窗户。个年轻男人趴在窗台上睡觉,他的支胳膊伸在墙外。
男人的长发乌黑,松散地披在肩膀,身上搭了件薄薄的粉色外衫,离晓蒙走过去,把树枝和落叶踩得嚓嚓响,男人还是闭着眼睛。
窗户开得很大,离晓蒙靠他很近时,能清楚地看到窗户里的景象。男人是半靠半卧在张床上的,他下半身没穿裤子,两条又白又长的腿打开着,另有人趴在床上,趴在他的腿间。这人也是男的,头发很短,脸上戴着半截软布做的面罩,紧贴着他脸部的轮廓。他在给小憩的男人口淫,双手捧着男人的淫根,又是舔又是吞,吃得口水淋漓。
几支雀鸟在枝头啾鸣,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离晓蒙了,又低头看看自己光溜溜的双腿,两条手臂都搁在了窗台上,鼻子里发出舒适的叹声,双眼睛对着离晓蒙,满是笑意。
离晓蒙不去看他腿间的春事,皱起眉问道:“我在梦里见过你,你是谁?”
男人腾出只手,脑袋还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抓来纸笔,潦草写下两个大字,拍在离晓蒙手心。离晓蒙看,纸上写的是:色魔。
“你不会说话?”
男人不响,不看离晓蒙了,昂起了脖子直喘气,手伸到了自己身下去,发出猫咪似的低咛。
离晓蒙低着头,小声说:“哑巴先生,我在找两个人,个叫阿虎,年轻,个叫白兀罗,有些年纪了,可能牵着匹马,你见过他们吗?”
哑巴的脸颊上浮出些漂亮的绯色,几滴汗珠流经他脖子上的两颗小黑痣,那黑色突然变得黑,他白.皙的皮肤也突然变得剔透,仿佛屋顶那方在融化的雪。离晓蒙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了,他要走,哑巴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哑巴勾勾手指,离晓蒙不作他想,把纸还给他,靠了过去。
“你见过他们?在哪里?写给我知道吧。”
哑巴拿到纸,无趣地撇撇嘴,把揽住了离晓蒙的脖子,掰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他。哑巴的嘴唇好软,身上香喷喷的,嘴里有甜味,蜜果似的,他缠着离晓蒙亲嘴,离晓蒙始料不及,愣了半天,直到哑巴连舌头都用上了,他才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退出好远,眼里狠,正要发火,那哑巴忽然急呼,肩膀颤动两下,外衫从他身上滑落了,露出他大片胸膛,那窗台上探出张戴面具的脸,面具人的嘴角挂着几丝乳白黏液,哑巴挤开面具人,伸手出来,关上了窗。
离晓蒙使劲擦嘴,转身要走,房门却在这时打开了,哑巴光着脚,提着把破伞,滑到手肘上挂着的外衫也不提起来穿好,衣不蔽体地走了出来。他另手还拿着个柿子,离晓蒙看到那把伞面上满是齿痕的红伞,过去说:“伞是我的,你还我。”
哑巴耸肩,把伞递给他,手指滑过他的手背。他的手指很冷,离晓蒙不由打了个冷战。
“你从湖边捡的?昨晚你去湖边了吗?那只灰狗是你的狗?”离晓蒙撑开伞,左顾右盼,树林里有鸟鸣,有树影,积雪消融,或黄或白的野花在阳光下舒展身姿。
哑巴仿佛没有听见离晓蒙的问题,只管坐在树墩上吃柿子,吃得满手都是。他舔嘴巴和手掌,阳光缀在他发间,他吃完柿子,反手撑着树墩,也舒展身体。他曲起条腿,另条腿往远处伸,脚背绷得直直的,五个玲珑可爱的脚趾头扭来动去。
离晓蒙上前,犹豫着开口:“伞里……伞里的东西……”
他审慎地端详哑巴,哑巴顺势也看他,目光轻佻,由上往下,在他的脸蛋和腰间来回。
离晓蒙不适地躲进片树荫下,哑巴的手指碰到了地上,有蚂蚁循着甜味爬到了他手上,他无声地笑。
“你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