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左边摆着复数个棉花娃娃和各式各样的立体周边,甚至还有可动人偶、粘土人和水獭笔袋,也不知道闻鹤那么大的手给那么小的人偶穿衣服费了多大劲;中间则是立牌和徽章区,灰色的展示柜收纳得整整齐齐,甚至还特意买了桌灯来提供光线;右边是各类海报和手幅,闻母粗略一看,竟然还有她花大价钱都收不到的稀有掉落,顿时惊了:“你怎么买到的??”
闻鹤缓缓抬头,眼神很沉:“用手。”
闻母:“……”
儿啊,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
知子莫若母,闻母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大儿子面无表情下的消沉。
闻母这辈子是不可能委婉了,“怎么心情不好?”
闻鹤:“。”
闻母:“因为柏生吗?”
闻鹤:“嗯。”
闻母:“因为什么事?”
闻鹤:“没事。”
闻母:“?”
你到底是怎么获得小柏的青眼相待的,她好想知道啊。
“现在那个节目已经快结束了,你们关系也变好了。”闻母试图从别的角度切入,“这不是挺好的。”
闻鹤仍是沉默,书桌旁一个小水獭举起双手.jpg的立体支架上躺着两颗不同色的袖扣,在昏暗的室内闪着迷离的光。
“或者是你觉得小柏进组了,变忙了,就比较难见到了?”闻母下意识就这么说,说完才发现自己怎么语气像对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讲话,差点失笑,这不才几天没见吗,“应该是其他的原因吧,又不是小孩了,怎么可能天天黏不到一块儿就生气。”
都是成年人了,聚少离多才是常态,自然要无师自通这些社会规则,她还是把闻鹤想的太幼稚了一点。
果然,闻鹤微微蹙眉,道:“我明白。”
闻母一顿,刚想问“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就看见他有些颓地落下肩,冷声道:“…可我想他。”
语气正直到好像在说“合同就这样确定还有异议吗”。
如果之前总是几周不见还好,可最近他们天天待在一起,闻鹤发觉现在柏生即使是只离开几天,他就会情绪非常低落。
这很烦人,他是知道的,可他忍不住。
闻母:“…………………………”
她差点被暴击的当场昏厥。
儿!!是妈错怪你了儿!!好直球!!你就是这样击中小水獭的心的吗?!
“这话,”闻母忍住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不和小柏当面说?”
闻鹤瘫着脸道:“他不喜欢。”
语气相当笃定。
“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闻母急了,她真的急了,“说不定小柏也在想你……”
“不要。”闻鹤打断了他的话,“他不用想我。”
“啊?”闻母茫然地张开嘴:“为什么?”
窗外光线愈强,透过百叶窗在室内的地面下洒出一道耀目的光斑,晚冬寒气透入,隐隐约约,凉风又伴着几分难言的暖意。
“想别人会不开心。”闻鹤垂着眼,面色如常道:“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闻母:“…………”
闻鹤说完,看着面前的小水獭塔又自闭了几分钟,身后的亲妈终于动作了,他的脑袋被抱住,闻鹤瘫着脸:“?”
上一次他妈这样抱他脑袋还是十年前。
“呜呜,”闻母差点飙泪:“终于旧嘴翻新了,妈妈的好大鹅……”
闻鹤:“。”
“没关系的。”闻母抹了把脸,暗搓搓道:“那个剧组里面的人都可不好相处了,小柏跟他们关系肯定好不到哪去,你到时候就关心陪伴,暖他一整天……”
这可是天赐良机!
“嗯。”
“……”
另一边,被无数人牵肠挂肚的柏生正在睡觉。
呼呼大睡。
旁若无人。
方圆真的很想把人耳朵揪起来,但碍于场合,没法动手,只能在他身后吹胡子瞪眼,试图用眼神让他醒来:“柏生……!”
本来是来剧组里开剧本研讨会的,结果霍璟和副导演在外头堵车,足足迟了一个小时才到。
一般这种时候,演员们都会互相熟悉一下、交流感情的,但不知为什么,方圆带着柏生来的时候,denise像是见了鬼一样的避开了,石向真倒是没避开,只是依旧客客气气的——这个女人的面具就是如此,对谁都能客客气气,但其实对谁都相当疏离,这是一种非常圆滑的表现,因为任谁来都挑不出毛病。
又足够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