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就没有在看!
首先,闻鹤就一副谁欠他几千万的样子——由于节目组确实欠他不少钱,所以节目组不敢说什么,他旁边的柏生已经在震耳欲聋的惨叫和怪物嚎叫中隐隐约约进入了入睡边缘,脑袋已经开始点了,再旁边的薄瑜更是浑身不自在地扭来扭去,如坐针毡,还时不时看一眼柏生,再旁边的封安国正在表情十分憨厚地发呆。
节目组人麻了:“……”
这别说牵手了。
电影散场之前十个人能凑够三句话不。
而,惊喜总是来得太突然,就在此时,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
柏生终于没忍住睡意,在摇晃成大本钟足足五分钟后,脑袋顺着中间直直一落,眼看着就要栽到地上!
在这惊险的一刻,他左右两边一直盯着他的人几乎同时出手,扶住了他的脑袋。
两人修长且有力的指节产生了一次剧烈的碰撞,差点就要擦出火花。
闻鹤:“……?”
薄瑜:“……?”
yue!!!
他们又下意识地想要抽手离开,却发现柏生竟然还没有醒的意思,二人无法就这么收手,只好满脸酱色地继续交叠着手掌,差点额角都出汗了。
明明是最亲密的距离,两个恐同直男却抗拒的如此彻底。
节目组:“…………”
好了,他们要的肢体触碰有了,牵手,还足足一分多钟呢。
谁能想到,恋综第一对成功牵手的嘉宾,竟然是闻鹤和薄瑜。
这是什么cp?方导演看着柏生一醒来两人就以摸了电门的速度飞快收回手掌的动作,陷入了沉思。
不如就叫崆峒吧。
……可是,好像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这个素材,照样还是不能播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拍个恋综,却这么难呢,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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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拓跋竣从梦中惊醒,窗外阴雨霏霏,乌云卷雪,把暗沉天地染成一片灰白。
听到动静,一旁立着的守夜太监惊醒,就要上前伺候。
“第八十七次,我梦见你。”喑哑的声音自床帐中传来,“我算的没错罢?”
太监骤然停住脚步,惊骇的脸上滑下一滴汗珠,模糊了视线,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拭。
新主又做噩梦了。
每到这时,他就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喃喃自语,情况严重时还会发疯……对,发疯。最可怖的一次,他割破了自己的脖颈。血溅了满地,像秋日的琼花。
这可是不日就要登基的万金之躯,受不得一点闪失。
“说来奇怪,”新主仍在自言自语,“你来,我不害怕,甚至有些欢欣。你若是哪天没有来,我反倒觉得,是不是我又哪里惹你生气?”
“你向来喜欢生气。”拓跋竣愣着神,道:“……却每次都不是为自己。”
今日,他梦见的是以往没见过的场景。
他和白胤文站在烟雨朦胧的船道上,四周茫茫,轻舟混着桨声划过,时不时有渔女银铃似的笑声。
谁也没有说话,轻雨湿人面,他侧头看着白胤文,那挺括的侧脸,似一幅山水画,“不撑伞么?”
白胤文像是看入了迷,半晌才转头,眼神柔软,“不。”
彼时他忙于到下一个地点与人接头,商讨后续计划,更无心思欣赏这美景,又促道:“接下来要去哪?”
白胤文只看着他,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拓跋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他一伸手,拦住了客船,“走吧,这里太冷,不要多待为好。”
白胤文默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像是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拓跋竣像没有形影的第三人,只能站在这缱绻的梦里注视着二人,五脏六腑都被割得生疼。
昔日言语,他以为自己早就忘却了,却每每在梦回之时不断回溯,那人的眼神,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忘不掉那人的眼神,仿佛在对他说:
下雨了,想为你撑伞。但想想,一起看雨也不错。
花随雨落,雨随花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哪里都愿意去。
太监在一旁等到冷汗落地时,终于听到那沉沉的声音,带着些倦意,“把窗合上。”
“是。”
拓跋竣仍坐着,滞然抹掉颊上湿冷的水迹,闭上眼,准备再梦他的第八十八个梦。
江南的风好冷。
……但他希望,还能像今天这样,做一个再圆满不过的美梦。